眾學子方才接觸了另一個世界,不少人此刻正處在亢奮之中,有一種從此我不再做人的錯覺,然而項淳這番話,卻是給他們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白擎青深深一揖,道:“請教項師兄,我輩該如何去此凡身?”
眾學子一下反應過來,都是站起一揖,言道:“還請項師兄傳法。”
項淳語聲放緩,道:“如何觀讀大道之章,自有一定規矩在內,需有師長指引,不可任性胡為。你們現下所需做的,就是先下去休歇,稍候自有人會來指點你等具體修行事宜。”
張御看的出來,項淳今天說的只是比較淺顯的東西,具體的東西恐怕需要在后面修行中再慢慢接觸了解了。對殿上一禮之后,他就與諸學子一起,在一名助役的帶領之下沿著殿閣一側的回廊往外走去。
項淳則站在殿臺上方不動。
片刻后,一名目光銳利,面色陰沉,同樣身著道袍的男子邁著有力步伐走了過來。
項淳道:“王恭師弟,你覺得新入門的這些同門如何?”
王恭沉思片刻,道“我觀此中,或許只二三人可能有所成就。”
“不妨說說。”
王恭道:“一個是那位張君子。‘大道玄渾乾坤載……’他感慨了一聲,“只看他上來就便問此一句,就知他胸中氣魄格局了。”
項淳點了點頭,道:“王恭師弟還是看得那么準。”
王恭又道:“這里另一人,當數那位鄭小郎君了,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發問之人,卻不去提及自身,反是先是關心他人安危,卻也是個有大胸懷的人,我們玄府正需要這等人。”
項淳不置可否,道:“還有么?”
王恭一想,道:“還有么,就當屬那位白君子,他天資不差,可惜太急太傲,什么時候他能做到正視自身,那又是一個修道種子。”
項淳笑道:“但凡是人,皆有缺點,我等向道而行,才可將此等缺漏穢惡一一剔除。”
“可是他們還來得及么?”
王恭轉過身來看著項淳,神情略顯沉重道:“我們……還撐得住么?”
項淳神色不變,道:“王師弟多慮了,有老師還坐鎮玄府,有什么可以擔心的?幾十年都這么過來了,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王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方才在玄府轉了一圈,似未見到許師弟?”
項淳語氣自然道:“你也知道他的脾氣,是個閑不住的人,說不定又去哪里散心,或許過兩天也就回來了。”
王恭道:“是么?恰好我這幾天我這里有點事情,亦要出去一趟。”
項淳呵呵一笑,道:“那王恭師弟可要早去早回,如今外面可是不太安生。”
王恭沖他拱了拱手,就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