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瓔氣憤無比,她很想把這句話喊出來,可剛吃了一次虧,她還是有記性的,只能在心里憤憤嘀咕:
“憑什么就我一個人?”
張御沒有在意她的小情緒,開始緩緩講述堅爪部落的起源神話。
其實安山山脈附近的部落神話傳說,在場的學子不知聽過多少了,無非就是創世、災難,沖突、繁衍、考驗、拯救這些東西,而后就是一系列半人半神的英雄,除了一些細節,大致都是相差不大的。
可是這些東西,具體還要看由誰來說。
張御擁有“語韻”的技巧,說話語聲讓人聽了十分享受,讓那些復雜拗口的神明名字也不那么排斥了。
不止如此,他把一段本來看著很是平平的創世神話說得壯烈激蕩,熱血澎湃,眾學子不自不覺就代入了情境之中,不止是這些他們,就連外面的侍從受此影響,也是聽入了神。
等到外面的碎玉聲響起,方才恍然醒覺,這堂講學已經結束了。
所有人都是感覺一陣意猶未盡。
張御道:“今次的講課就到此吧,我今日所講的東西,你們所有人都要回去默寫,看看你們記住了多少,明天一一交給我看。”
既然教了學生,當然要留作業了,這也是對學生的負責。
“什么?還有作業?”
楊瓔一拍桌子,橫眉豎目的站起來。
張御瞥她一眼,淡聲道:“坐下。”
楊瓔臉一下漲紅了,她瞪大眼,捏緊了拳頭,氣哼哼兩聲,然后……還是坐下了。
幾個侍從站在外面,可卻目視前方,只當沒有聽見。
張御道:“課已結束,就不你的過了,記得規矩,下次不要再犯。”說完之后,他舒開袍袖,站了起來,邁步走了出去。
他方才走出學堂,卻聽得后面有急切的腳步聲追來,還有氣咻咻的聲音,于是站住回頭一看,道:“安初兒,有什么事么?”
安初兒跑到他面前,先是對他鄭重一個鞠躬,隨后將手中攥著的一把傘遞上,感激道:“先生,你還記得么,那天你借給了學生一把傘,學生一直想找機會還給先生。”
張御看了那把傘一眼,道:“這幾天不下雨,難道你一直把傘帶在身邊?”
安初兒認真點頭道:“是的,學生不知道先生住在哪里,就想著哪天碰到先生,可以把傘還了。”
張御把傘拿了過來,道:“我方才注意到,在學堂上,你是最為認真的一個學生。
安初兒被夸贊,心下喜悅,認真道:“先生,我會繼續努力的。”
“嗯,不錯,作業記得做。”
張御丟下這一句話后,就沿著坡道往臺地下方走去了。
而此時與學堂一墻之隔的間堂內,卻有一個相貌英俊的年輕人自里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張御遠去的身影,微微一笑,從另一處方向走下了臺地。
他一直來到了學宮西南方的一處僻靜宅院內,與門前的助役打過招呼后,就毫無阻攔的走到了一處滿是馥郁芳香的花園內。
裘學令此刻正在這里澆花,聽到他的腳步聲過來,頭也不回地問道:“怎么樣?”
年輕人在他背后站定,合手一揖,道:“回稟老師,這位張輔教講課很是出色,說語言的同時,更是將背后的文化來源剖析的透徹,很容易就能聽懂。”
裘學令道:“很好。”
年輕人這時問道:“老師,需不需要學生把今天的東西復述出來?”
裘學令擺了擺手,道:“不必要了。我本的來打算,是從他這里設法套取到堅爪部落的語言,然后先與那個部落溝通一下,這樣我們就可以撇開他了。可既然現在他已占了先機,誰都知道這門語言是從他這里開始傳授的,那再繼續也沒什么意義了,你只需好好聽,等與堅爪部落正式交通的時候,再設法取而代之就好。
年輕人微笑道:“是,老師,學生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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