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想了想,道:“阿姐,你要我做事,也要告訴我這事是誰定下的啊?”
楊瓔一愣,隨即鄙夷道:“連這個事情都搞不清楚,真笨!”
小童一臉無奈,他想了想,道:“阿姐,如果是治署下的令,那就是新來的徐先生決定的,我就算都護,也沒辦法奪回先生的制令。”
楊瓔不滿道:“你是都護,下個命令都不行么?”
小童為難道:“阿姐,不行的。”
楊瓔鄙夷道:“早知道你這么沒用,我就不來找你,我找舅舅去。”
“你要找我做什么?”
一個渾厚深沉聲音從她身后不遠處傳來。
楊瓔渾身一抖,像被嚇了一大跳。她慢慢回過頭去,就見一個身著頭戴鹖冠,身著黑紅武尉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大堂門口,此人形貌英武,儀態威嚴,不茍言笑,而此時大門邊所有侍從都是半跪在地。
她聲音有些發顫,“舅,舅舅……”
英武男子走了進來,面無表情道:“都堂上的事,自有都堂諸公去管,不是我們武人該過問的,我們只管治軍衛民。”
他看著楊瓔,目光嚴厲,道:“楊衛尉,你手下掌握五千都護府親衛軍,危機時刻,需要你隨時站出來衛護都護的安危,可你又去過軍營幾次?你手下的營管你認識幾個?你衛中的軍械兵器齊全與否,是否按時操練,軍心士氣又如何,這些最簡單的事你都問過么?連這些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資格過問其他事?什么時候又輪得到你去干涉都堂決議了?”
英武男子語氣越來越是嚴厲,楊瓔被訓斥的頭越來越低,最后都抬不起來了。
小童也是臉色發白,但他還是能保持勉強鎮定,努力出聲道:“都尉,衛尉知錯了。”
英武男子看了看他,拱手道:“是屬下無禮,驚擾都護了。”他看向楊瓔,“但這件事不能不罰,楊衛尉,現在我罰你禁閉十日,沒我準許,不準出來,聽到了么?”
楊瓔一臉垂頭喪氣,低聲道:“聽到了。”她心里不由得一片沮喪,想著自己這回是幫不了先生了。
瑞光城詹府書房內,詹治同看著都護府送來的使節衣冠,此刻卻根本就沒有勝利的感覺。
他之前一直視張御為自己邁向仕途的障礙,可是沒想到,自己苦心去謀求的東西,對方輕而易舉就放手了,特別是他記得張御離去之時那毫不在意的樣子,就像隨手扔了一根肉骨頭給路邊的乞丐,讓他深深感覺到了一陣刺痛。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好像都變成了沒有意義的事。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沒事做了么?”詹公出現在了書房門口,看了看他,道:“還在想白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