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奉全一揮手,讓旁邊所有人退下去,而后道:“都尉請講。”
安右廷道:“數萬土蠻逼近都護府南疆,我身為都尉,不能坐視。”
柳奉全警惕看他一眼,這是想干什么?是想干涉都堂事務么?他沉聲道:“安都尉,這件事都堂已有處斷,已然派遣第二位節使前往安撫,現在應該已在路上了。”
安右廷道:“我知道,可我都護府面對外族,若只是一味安撫,而沒有武力威懾,治署能保證絕然不出事么?”
柳奉全沒出聲。
安右廷繼續道:“我已經請命都督,由楊衛尉帶領一百都府親衛,前往南疆,路上需調集各鎮軍馬物資,只是這里還需治署配合。”
柳奉全冷冷道:“既然都尉已然下了令,還需問我治署作甚?”
安右廷搖頭道:“不是我下的令,是都護下得令。”
他看向柳奉全,道:“柳公府,這也不是什么壞事,最近都護府到處烏煙瘴氣,趁亂生事的人不少,震懾一下宵小,也有利于都堂秉政。”
柳公府深思起來,他知道,整個都護府軍事名義上都歸這一位統領,現在又得了都護的同意,如果強行出兵,那大可以繞過自己,現在來跟自己說,說明還是照顧治署臉面的。
不過其人最后這句話確實有幾分道理,自己坐上署公之位沒多久,下面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聽他的實在很難說,現在倒是可以借這個機會,將下面的人事整合一下。
他語氣微緩,道:“既然都尉和都護都已是定下,那都堂也會批書,調撥物資,讓下方各鎮配合行事,但是……”他看向安右廷,眼神毫不退讓道:“都護府的策略是北剿南撫,從未改變過。”
安右廷沒有說話,抬手對他一抱拳,就邁著鏗然步伐,轉身出去了。
半日后,曉山鎮中。
張御已是接到了都堂的任書,從接到此書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是都護府任命的節使了。
他手里拿著那封學子寄送來的書信,只是一看筆跡,他就清楚這是安初兒、余名揚等人的筆跡,至于前后經過,他也已是通過送信的人了解了。
隨同任書一起到來的,還有一個面色嚴肅,不茍言笑的道袍男子,其人對他肅聲言道:“張師弟,我受項主事之命,護你此行周全,我不管你如何做,也不會來過問你的言行,可一遇危險,你必須要聽我的。”
張御倒是沒怎么在意他的語氣,別人是來保護他的,甚至關鍵時刻還可能以命相搏,那么小節之上就不必太在意了。
而且從心湖之中可以感覺到,這應該個非常簡單直白的人。
這樣的人其實很好打交道。
他道:“這位師兄怎么稱呼?”
道袍男子回道:“我名粟筑。”
張御道:“粟師兄放心,若遇危急,我又無法應付的話,那當以你為主。”
粟筑神色和緩了一些,壓根沒聽出他話里有話。
張御看了下天色,道:“如無什么要帶的,我們這就啟程。”
粟筑道:“這就去堅爪部落么?不用再準備什么了么?”
張御道:“我在他們的部落一段時間,十分了解他們,去見此輩,只要帶一件東西就夠了。”
“什么東西?”
張御把手中夏劍一抬,道:“利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