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揮揮手,得意道:“小事,小事,哦,對!”
他從衣兜里將那個稿子交到余名揚手里,“這東西拿好,是證據,交給張師教,他肯定知道怎么做,你可要快點啊,就算林妙筆今天喝醉了,明天那個肖清舒可還是會去聞祈廣場亂說張師教的不是的。”
余名揚趕忙接過來,道:“對,這就去學宮一趟,把這個交給先生。”
兩個人都沒注意,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一個中年漢子在隔壁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中年漢子沉默片刻,從后門推門出來,到了一條小街上,他看似走得慢,可是腳程卻很快,一會兒就來到了“醉鶴”酒館之前。
他走入進去,用一種完全不同于平日的聲音道:“我是林妙筆朋友,家里人讓我來找他,他人在哪里?”
伙計不疑有他,忙引他到雅間,推開門,道:“在這,在這。”
中年漢子看著林妙筆呼呼大睡的樣子,一臉無奈道:“喝這么醉,嫂子又要怪我了。”他上去一摸,從口袋里摸出金元,拋給了伙計,然后將其人一只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就穩穩攙著他走了出去。
出了酒館后,他帶著人來到了一條荒僻的臭水溝旁,他起指在林妙筆脖子某處按了片刻,然后往水溝里一推。
隨后他靜靜在這里等了半刻,這才轉身離去。
回到家中,他見余名揚已是不在,就從床底下摸出一把弩弓,檢查了一下,伸手從墻上摘下一只斗笠戴好,隨后再次出門,直奔城外,最后來到了一處距離聞祈廣場不算太遠的高樓前。
這里恰是兩月前那兩個戴面具的人窺望蔣定易車馬隊的所在。
他將弩弓往背后一背,徒手攀爬上去,從五樓破碎的窗口處翻了進去,而后雙手環抱站在那里,幽幽的目光望著廣場方向。
到了天明時分,外面的喧鬧聲逐漸傳入進來。
站立了一夜的中年漢子那半闔的眼睛猛然一張,他銳利的目光看向了遠處一輛正在馳向廣場的馬車。
那輛馬車在一處高臺下,從里面走了出來一個身著直裰,拿著折扇,二十七八歲的年輕文士,他一出現,廣場上很多人就自發圍攏了過來。
中年漢子神情平靜的將背后弩弓拿了下來,用腳踏住頂環,緩緩拉開弩弦,然后從皮插鞘里抽出一支閃著古怪光芒弩箭,將之放在將箭槽里,再將弩弓端起,對準前方,并微微調整了一下。
那個年輕文士似乎很受眾人追捧,一出來就被圍在當中,隨后他連連拱手,這才擠出人群,帶著一絲興奮,往那宣講高臺上一步步走上去。
到了平臺之上站定,他緩緩轉過身來,面對著臺下那些聚攏過來,仰頭看著他的人,感受著那方才升起,微帶刺眼的朝陽,心中不僅涌起了一股豪情,只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人生的巔峰。
他舉手掩口,裝模作樣清咳了一聲,然而就在他將將張口,還未有發聲的時候,嗤的一聲,脖子上驀然多出了一根兩面對穿的弩箭!
他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然后身軀晃了晃,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高樓之上,中年漢子隨手拋掉弩弓,將摘下的斗笠重新戴上,不緊不慢系好扣結,翻身從破損的窗口一躍而下,落地后穩穩站住,再扶了扶帽沿,就往城中人流洶涌的地方融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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