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英對他一揖,便就興沖沖出去了。
項淳則是坐在案后,陷入了長思之中。
陳嵩在天中飛遁了三天之后,就越過了都護府的疆域,進入了廣袤的安山密林之中,到了這里,因為濁潮的影響,便無法靠他自身來辨別方向了。
他取出了一塊玉板,上面爬有幾只心蟲,因在天中,此時全都被他用心光護持了起來。
因為同一巢出生的心蟲之間互相是有感應的,所以他此刻只需跟隨著心蟲的觸須所指的方向行動,便可以快速接近喬盞所在的位置。
這些心蟲原本是玄府之中一位玄修針對濁潮幻迷而設法豢養的,只可惜,這位因為前面尋不著路,直接轉投了渾修,據說后來因為行功太過急切,化變成了一頭混沌怪物,被渾修滅殺了。
飛遁許久之后,他見心蟲忽然在玉板上爬動了起來,心下一動,立刻停了下來。
就在這些心蟲爬過的地方,他看到了一行行的文字出現,卻是喬盞傳遞過來的消息,上面說及神尉軍一行人已是快要接近那片神眠之地了,從其探聽的口風來看,至多還有三天的路程就要到了。
陳嵩想了一想,拿出一只筆,蘸了一些黑色的粉末,在玉板上面書寫了起來,這是在詢問對方,現在身邊有多少人,可有異神在,情況是否還想原來所說的那樣。
投擲素義玄兵絕非是小事,他必須要確保這次能夠將這些叛逆和異神一起囊括進去,所以他也是十分謹慎。
要是喬盞之后一直沒有傳話回來,他到了那里也會自己設法確認,如是發現事情有所不對,達不到預期,或者干脆就是喬盞在欺瞞他,那么他會立刻停止動作,毀去手中的心蟲,依靠另一批心蟲返回玄府。
此刻密林深處某一處地勢較高的土坡上,喬盞坐在一頂帳篷之中。
在與異神結盟之后,因為之后需相助這些異神竊奪血陽之神的力量權柄,這其中還需要他們的出力,所以他們不再像之前一樣日夜不停的趕路,而被允許在夜中睡眠,保持精神和力量,這樣就給了他一個人獨處的機會。
此時他看著地面上的心蟲爬來爬去,并顯現出一個個文字,他心下一陣振奮,知道玄府的人收到消息了。隨后他想了想,又灑下了一些黑色的粉末,讓這些心蟲沿此爬行,把這里見到的情況傳遞回去。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喬隊率,你一個人悶在帳篷里干什么呢?”
喬盞心下一驚,立刻將蟲子收了起來,他裝出一副方才睡醒的樣子,從帳篷走了出來,道:“谷隊率,什么事啊?我正睡著呢。”
谷隊率看了他幾眼,又沖他笑了笑,道:“也是啊,這幾天光顧著趕路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不過你有口福了,你和我的人逮到了一群靈性山林鹿,稍候可以大吃一頓了。”
喬盞想了想,問道:“不給幾位軍候送去一些么?”
谷隊率大笑一聲,他上來一把搭住喬盞的肩膀,道:“早想過了,你就別操心這個了,走走走,靈性生物的肉要盡快吃,烤得太熟就不香了。”
血陽神廟之內,張御已是仗劍走到了神殿的最上層,可是隨著他越來越逼近神像,卻是感覺走入了一層無形阻礙之中,越往上去,阻礙越大,此時他身上的心光隨之騰起,與涌來的神性力量相抗衡。
這個血陽主神還未曾復生,這應該只是這位留在這里的一縷神性意念所為,可即便是這樣,其所能調集的力量已經不下一個強力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