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用罩衣遮住頭臉的黑袍的人忽然出現在了項淳身后,笑道:“項師侄,需要我留下他么?其實你只要把所有人喊道一起,我能把所有人都留下來。”
項淳道:“不必了,愿意走就走,愿意留就留,我不會勉強他們的。”
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所有人,但是只要保留下玄府的火種,玄府就不會滅亡。
而且他與安巡會已經談妥了,會在海外選一個無人島嶼,作為玄府的新駐地,在那里,他會重新建立起一個新的玄府,護持海外諸島,等到濁潮消退,再派人出去找尋本土的消息。
許英離開正殿之后,沿著啟山密道,一口氣來到了一間密室之中,戴著面具的年輕文士正這里看著什么,后者見他進來,連忙恭敬行禮,道:“師伯。”
許英急急問道:“師侄,給你的功法,你可修煉成功了么?”
年輕文士低下頭,沒有回答。
許英急道:“問你話呢?”
年輕文士低聲道:“還未曾修煉好。”
許英追問道:“那還需要多久?”
年輕文士沉默了一會兒,一下抬起頭,道:“師侄沒有開始修煉。”
“什么?”許英眼睛一下睜大,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年輕文士大聲說道:“師侄是說,師侄還沒有開始修煉。”
許英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用手一指,怒火盈胸道:“你,你怎么敢?你說,你為什么不肯修煉?”
年輕文士又低下頭去,道:“我就是不想修煉。”
許英不由氣急,道:“我冒著危險把你從外面帶回來,我每天為你的事情操勞,我去求老師把最好的功法傳給你,為了你,我不得不讓府里的玄修替你去吸引危險,你居然說不想修煉了?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回報玄府的?你對的起你故去的老師么?”
年輕文士在他這番劈頭蓋臉的怒斥之下,也是忽然爆發了,沖他吼道:“可我就是不想修煉啊!”
他一把將自己面具扯下,露出一張非常稚嫩,至多十四五歲的臉龐,他大聲道:“你們把我裝扮起來,每天都穿這些撐起來的衣物和鞋子,說是不讓人發現年齡!”
他一指地上,“還給我戴上這個面具,說是怕人發現,我都照做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整天都只能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不能出去?你知道么?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囚犯,每天被逼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我不要修煉!我想出去,我想回家!”
許英手指顫抖著指著他,道:“你,你……你難道不想報自己的老師報仇了?
年輕文士低聲道:“我不記得了他。”
“你說什么?”
年輕文士提高聲音道:“我說我都不記得他了!他只是指點過我一個半月就離開了,后來你來了,說是要報仇,我不懂,阿爹讓我來,關照我要聽你的話,說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聽了,可是師伯你知道么,我一點也不喜歡這里,不喜歡這樣日復一日看不到盡頭的日子!”
許英渾身顫抖,道:“好,好,你不愿意在這里,”他對外指了指,“你走,你走,我不攔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