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在這些人下了飛舟之后,就往張御等人那邊過去,皺了下眉,便關照一聲,道:“去看著,假如檢正司的人亂來,你替我攔著點他們。”
隨從道一聲是,他先是招呼后面兩個衛士保護好這位中年男子,這才往前走了過去。
張御此刻也是感覺到了檢正司等人的到來,不過沒有因此分心,依舊很是從容的作著畫。
青曙、青曦兩人則是轉過身來,警惕的面對這走過來的一行人,青曙的手更是搭到了身邊的佩劍之上。
鄭糾走在最前面,他此刻也是看到了張御正在作畫,他沒有再走上來,而是站在了那里,身后所有人也都是停了下來。
大約兩刻過后,張御才畫完了這幅畫作,將筆擺在了一邊架子上。
在此期間,鄭糾一直等在那里沒有過來,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可但即便如此,他們這一行人也給人很大的壓力。
中年男子的那名隨從也是站在一邊看著,如果鄭糾他們沒什么太過出格的舉動,那他也不必上去了,如無必要,檢正司的人還是不招惹為好。
鄭糾這時遠遠一抱拳,高聲道:“張士君,我是檢正司司查鄭糾,我有些話想和你談談,方便么?”
張御轉過身來,點頭道:“可以。”
鄭糾示意了一下,手下人馬上搬來了一張寬長的案幾,又一前一后放下兩只木凳,隨后在空地之上支起了一面遮塵大幔。
鄭糾此時伸手相請。
張御點了點頭,在自己這一方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鄭糾也是握住劍柄坐了下來,可就算如此,他身形挺得依舊筆直。
張御道:“鄭司查是軍士出身?”
鄭糾道:“青陽上洲虎賁軍前軍司馬,后來調任檢正司,擔任司查一職,一直到如今。不過我覺得,我做的事還是一樣的,我在軍中消滅敵人,在后方一樣是在消滅敵人。”
張御道:“莫非在檢正司眼里,所有被寄蟲感染的人都是敵人么?”
鄭糾道:“魘魔出現很久了,我們清楚它有多大危害,有時候我們必須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容不得一絲溫情和惻隱之心,因為退讓只要有一次,那么它就可以出現很多次,青陽上洲的民眾拿賦稅供養我們,那么我們就有責任保護他們不受侵害。”
他看向張御,道:“在溫和和殘酷之中,我們必須做出一個選擇,以往血與淚的教訓告訴我們,溫和除了安慰自己沒有任何用處,那么我們就只能選擇殘酷了。”
張御道:“那么鄭司查這回來尋我,又是出于何種選擇呢”
鄭糾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我是來找張士君合作的。”
張御沒有說話。
鄭糾看了看他,繼續道:“張士君,我試圖了解過你,你歸來之后沒有選擇加入任何道派,而是進入了開陽學宮擔任師教,你不像有些玄修一樣沒有人情味,除了修煉就什么都不管了,你在蘆良鎮的時候,曾經用自己名義出面幫助了一個少年,那匹老馬我們事后檢查過,的確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