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道:“這些異神非我天夏人,豈可用天夏之智理去衡量彼等?此輩畏威而不懷德,這些東西給了他們,那只會以為我天夏缺不得他,反會愈加得寸進尺,而不是似尊駕所言那般乖順聽命。”
他又不是不了解青陽上洲周圍那些異神,畢竟青陽上洲現在除了泰博神怪之外,最主要就是和他們打交道。
這些異神正如他所言,崇奉弱肉強食,從不講什么道德禮儀,這與東庭那些異神幾乎毫無區別,只要你足夠強,那么就能得到他們的敬服,可但凡你流露出一點點弱小,那么它們就會沖上來撕咬你。
中年文吏卻是不同意他的看法,反駁道:“此輩不同,這些外神仰慕天夏禮樂,與那些不曾享沐恩榮的野蠻禽獸是不同的……”
張御卻是絲毫不信,這些神明的力量來源靠得就是信徒的獻祭,要是信徒都是崇奉天夏那一套,那么異神又從哪里去獲得力量?
只要這些異神存在于世上一日,那么說什么仰慕天夏之禮樂就是一句謊言。
這是他們的本質,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青陽上洲現在雖然也與一些異神合作,可那不過只是一種分散對方力量的策略罷了。
而吩咐水主事做此事的人,只是憑著自己的臆斷去判斷事情,以為這些異神拿了好處就會為此而感恩,這簡直就是笑話。
他淡聲道:“水主事若只有這些話,那就不必說了。”
中年文吏這時態度也是冷了下來,道:“好,張玄正,你既然和我說規令,那么我也要問你一個擅入封庫之罪!”
張御不再去與他多言,看向那兩名異神,道:“這東西是天夏自外收繳的戰利品,不被允許轉走,你們可以離開了。”
青年男子一直在等待結果,此刻一聽這句話,他眼睛一下變紅了,里面隱隱有兇狠和暴戾之色泛出,他要想的東西此刻就在眼前,似乎觸手可得,可現在對方卻要他放棄,這讓他根本無法接受,他胸中涌起不顧一切的沖動。
中年文吏這時退后幾步,舉起雙手一拍掌,隨著掌聲傳遞出去,那兩個方石碑前的銅像忽然眼中泛出光亮,而后如活人一般動了起來,轟轟邁步向著張御所在而來,它們動作竟是極為迅速,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就沖過了數十丈的距離。
青年男子一見,轉頭道:“艾若,你快去。”
艾若聽到這句話,足尖一點,就向著那正在呼喚自己的方石碑騰身掠去。
張御看了那兩個沖至近前的銅像一眼,這東西是是一種較為古老的法器,稱之為金甲將衛,放在數百年前,是專以負責鎮守之用,他站在那里不動,口中淡聲道:“敕鎮!”
轟!
一股無形力量籠罩下來,那個銅像驀然一頓,而后齊齊頓步,而后轟隆一聲,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艾若此刻才跑到一半,就覺自己身軀被一股巨大力量壓住,一聲驚呼,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不止是他們,中年文吏和那青年男子也是砰砰兩聲屈膝在地。
張御一人負袖站在場中,看著那光芒閃爍的方石碑,道:“聽清楚了,在天夏大地上,我們允許你們做什么,你們才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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