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面的弟子端著小心,低頭言道:“不敢有疏忽,我們在反復確認幾遍之后才給派主送來的。”
鐘烈撫須良久,道:“你下去吧。”
那弟子如釋重負,躬身一禮,便退出大殿。
鐘烈坐了片刻,他下了玉榻,沿著后廊來到一個挑出的平臺上,這里正對著遠方的大湖,視野十分開闊,蘆葦蕩中,偶爾可以看見幾只悠閑嬉戲的仙鶴。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色符信,輕輕一甩,到了半空之后,一只飛鶴故來,爪子抓住符信,而后發出一聲清唳,很快振翅飛走了。
他蕩開袍袖,在平臺的軟墊之上坐了下來。
天色很快黯淡下去,他依舊在此端坐不動。
一夜過去,到了快要天明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睜開眼睛,便見面前多了一個雪衣女子。
女子的身上散發著明凈的光芒,她臉容精致,皮膚雪白,唇色嬌艷,但是氣質冰冷,如一朵在雪峰之上的綻放的白蓮。
鐘烈道:“梅派主,你來了。”
雪衣女子只是神情冷漠的看著他。
鐘烈并不在意她的態度,實際上以彼此的關系,對方能這么對待他已經很客氣了,他繼續開口道:“想來你也收到那邊傳來消息了。”
雪衣女子這次終于出聲了,語聲一如她的人一般冰冷,但意外的悅耳,“是的,我看到了,我們已是輸了。”
鐘烈看向她,道:“你為什么這么認為?”
雪衣女子道冷聲道:“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么?域外道派一旦并合,我們兩派還有存在的意義么?以我們的力量,也沒有辦法整合域外道派之后的玄府。”
鐘烈卻是看起來很從容,道:“不,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梅派主,你所說的事,其實取決于一個關鍵,或者說是一個人。”
雪衣女子神情動了動,露出認真思索之色。
鐘烈看著她道:“想來梅派主也是想到了,只要那個人回不來,那么一切都會沿襲著舊有的格局,不會再有什么改變。”
雪衣女子秀眸露出遲疑之色,但是最后她仍是抬起頭,道:“你想怎么做?”
鐘烈露出和悅神情,道:“雖然我認為即便我們什么都不做,有些也不愿意看到這等事情發生的人也會去完成這件事,可是有的時候,事情往往就是缺少了一點些微的助力,才未能起到其本該有的作用,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往這上面再添加一些籌碼。”
雪衣女子蹙眉道:“讓我想想。”
鐘烈提醒她道:“那希望你快一些,我們的時間可不多。”
雪衣女子沒有理會他的催促,好一會兒之后,她神情變得堅決起來,道:“我會試著發動我以往的人情試一下,但不是為了你說的原因,就算輸,我也不想輸的毫無還手之力。”
鐘烈點頭道:“不管怎么樣,梅派主了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他緩緩站了起來,“我也會去發動所有的力量阻攔這件事,”他看著雪衣女子,“哪怕最后是需要我們親自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