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面前呈現出來的,卻是一片殘破的廢墟,原本堅固的軍壘已然坍塌了一半,荒原之上到處都是破碎的披甲軍士的尸身,還有各種造物的殘骸。
這種景象看得樂軍候心直往下沉,這些軍士其中不少身世不簡單,這一下死傷這么多,他也是沒法交代得過去。
他點了下自己的眉心,霎時一身外甲蔓延出來,覆蓋了全身,道:“常先生,我們下去吧。”
常谷一點頭,也是同樣披上了自己的玄甲,并從旋開的艙口處跳躍下去。
與此同時,五隊披甲軍士也是從飛舟之上跟著躍下,待落到了地面上后,又迅速分散開來,往被破壞的軍壘之中貼地飛躍而去。
常谷這時看了看四周,透過外甲,周圍三十丈之內的事物都是清清楚楚,他注意到那一條巨大的造物蛟龍躺在地面之上,只是身軀已然斷成了數截,其中血肉部分完全化盡,只留下屬于金屬的部分。
他走了上去,看有片刻,上去抓了一把,那些地方卻是窸窸窣窣灑落了下來,竟是徹底化成了粉末。
他看著外甲手指之上沾染到的那一抹纏繞不去煞光,道:“樂軍候,這像是修士的手段。”
樂軍候神色不太好看,他已經意識到可能就是玄府提醒自己的那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廢墟內傳來從副的聲音:“軍候,快來看一下。”
樂軍候和常谷對視一眼,兩人一同往原來的軍壘主廳進來,隨即便見到,這里有一個巨大的用鮮血勾畫的符陣,那古怪的符箓從地下一直延伸到了破裂的穹頂上方,最后好似一直通到天空之中。
樂軍候向自己的觀察者問道:“靈樂,這是什么?”
觀察者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根據軍府的卷冊判斷,這很可能是邪修的血跡符陣,這里原本存活的生靈應該都被血祭了。”
“血祭?”
他很快從觀察者那里了解到了關于血祭的一切,面甲之下的神情頓時變得異常之難看。
常谷不是軍卒,并沒有觀察者,但在問了幾句后,他也是得到了答案。
震驚之余,他不由自責道:“這件事還是怪我,玄府早就提醒過我們,我應該在修筑的時候再加強一些守御力量,而不是完全按照規制來,老師一直讓我因地制宜,我做事還是太過刻板了。”
樂軍候從方才開始他心情就很糟糕,腦海里不斷盤算著該怎么應付過去這件事,聽到常谷忽然這么說,心中一動,有那么一瞬間,升起了把責任推到常谷身上的念頭。
可旋即再是一轉念,卻又無奈放棄了這個想法。
常谷做事一直規規矩矩,勤勤懇懇,從來沒翻過錯處,最重要的是,這位也不是沒有背景的,想把事情栽到其身上那根本不可能。
正如此想時,他又聽到常谷提議道:“樂軍候,既然這個可能是修士,我們是不是請玄府相助……”
“不行!絕對不行!”
樂軍候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
現在這個情況,絕不能讓玄府插手進來。
他自己出了問題那是他自己的事,有什么責任至多他自己扛下來,那么還能保證家人后代還能不受牽連。
可是讓玄府幫忙解決麻煩,那卻是在丟軍府的臉了,那可能連兒孫輩的仕途都有可能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