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道人看著他道:“怎會無關?此人來盯著我,定是得了那位張玄正的授意,不定此前你我之間的接觸已然報上了去,你若是將他殺了,我又豈能說得清楚?”
公孫泯點點頭,用很是隨意的語氣道:“既如此,我便看在道友情面之上將他放了便好。”
楚道人神色微變,他忽然發現,此刻若是將這玄修放了,一定會將自身遭受公孫泯襲擊之事傳報上去,本來張御那邊頂多只是懷疑,就算傳到同門那處,他還有可辯駁,可現在這樣一來,卻是當真說不清楚了。
公孫泯悠悠言道:“道友,如今你又當如何選擇呢?”
楚道人沉默許久,才道:“人不能殺,你可有辦法遮去今日之事么?”
公孫泯笑道:“這卻容易,我有一法,可令此人忘卻方才所見。”他語含深意道:“但我只能幫道友一次,卻不能此次次相幫。”
楚道人能聽出他言下之意,他嘆了一聲,道:“好,道友先前之事我應了,但我至多只助道友拿回那些血精,但若那位張玄正身邊始終有人衛護,沒有機會的話,我是不會動手的。”
公孫泯笑著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可不會勉強道友去做那等不可為之事。”
他一擺拂塵,法力垂下,卻是將周遭一切俱是恢復原貌,而后將曹方定挪至方才那地穴之中,這才將那灰霧撤了去。
此時他又拿拂塵對著曹方定面目一掃,隨后收手回來,對著楚道人道:“楚道友,若無意外,此人當不會再記起你我之事了,道友可以放心,待我籌謀好了,當會來找尋道友,請道友耐心靜候便是。”
說完,他再是一笑,執有一禮后,便縱空離去。
楚道人停立了一會兒,最后重重一嘆,也是轉身離去了。
就在兩人走后,曹方定眼皮跳了幾跳,忽然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周圍,皺了下眉,他記得自己方才似在入定,可感覺好似哪里好像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想了想,把意念沉入觀想圖中,再次去試著監察楚道人。
張御在一舉將諸多師匠皆是拿獲之后,立刻讓人回去隧道之中,讓詹校尉過來接人,在下來在回轉制院之后,他又試著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原來獨州制院大多數匠師都在此間,可這里面唯獨沒有那位陳大匠。
可唯有那名陳大匠才是真正關鍵,因為其人輩分甚高,制院一切事宜都是由其主持,同時也負責對上溝通,其余人都沒有過問的余地。
可諸人卻是眾口一詞,都說此人服毒自盡了。
可是越是如此,越是讓人懷疑。
不過其人若按照他先前的猜測,這位陳大匠一直是用替身替代自身的,那么其真身或許一直就不在制院之內,這樣要找此人就比較麻煩了,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如果那具身軀如果確實是陳大匠的替身,并且沿用了一段時間,那么其肉身記憶應該還有一部分殘留在其腦海之中。
而他記得,今次隨他到此的渾修之中有一位名喚吳乘安渾修,其有逐幽之能,說不定這尸體上也能找到一些什么線索。
于是他在轉回臨時駐地之后,就立刻吩咐弟子道:“去把吳道友請來。”
那弟子應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