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玄首道:“玄首之位好處未見有,但是束縛卻極多,要做好頗是不易,”他看了一眼上方的大青榕,“我當年答應替人守持青陽,但我自知做得并不好,只望你能勝任此位,不負前人托付。”
惲塵收起玄首章印,退后一步,肅容言道:“惲塵必當牢記。”
竺玄首點了點頭。
明善道人這時對惲塵打一個稽首,道:“見過玄首。”
從此刻開始,青陽玄府的玄首便是惲塵了,當然,真正玄廷敕命到來之前,他也還是一個代玄首。
而玄首之印本能護持其主,但玄廷正式封授未至,尚還不能動用,不過他行使玄首權責卻已無問題了。
竺玄首對惲塵和明善道人二人言道:“我與玄正還有一些話要談,你們先行退下吧。”
惲塵和明善道人一禮之后,便就下了鶴殿。
竺玄首自座位之上站起,來到了鶴殿的邊緣之處站定。
張御也是起身走了過來,與他并肩而立,他看著遠方的山川水陸,還有上方延展無盡出去的大青榕枝干,在蒼茫的天空和廣袤的大地之上,此刻一樣都是洋溢著濃郁的生機和活力。
他道:“不知玄首會什么時候離開?”
竺玄首眼眸之中,在那天邊有一股浮動出來的黑氣,其一直從荒原之上蔓延而出,往青陽上洲這邊飄蕩過來,只是卻被大青榕所散發出來的青氣所遮擋,沒有能侵染進來。
他道:“也就是在月內了,惲塵方才練成元神照影,我走之后,還望玄正能加以幫襯。”
玄首之位要想坐穩,可不是光有一個名分就成的,還需要擁有力量,這幾乎是與玄首的威望等同的。
惲塵如今修為不足,在他未曾成就元神之前,顯然難以有什么太大作為,不過現在的青陽上洲,大部分外患皆已除去,所以惲塵也勉強能夠勝任此位,可光靠名義約束下面還是有所欠缺的。
要是似如張御這般有聲望極高的玄正與之不對付,那么將其架空都是可以的。
張御自不會去做這等事,此前他與惲塵配合的也很好,就算竺玄首不刻意關照,他也一樣會相助惲塵維持住青陽局面。
竺玄首這時道:“青陽洲內的事既然玄正執意要管,那自也由得玄正之愿,只是玄正既然摻和進來,那將來也要小心一些人。”
他提了一句之后,便就收住,并沒有深入去談,隨后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聽聞玄正近來正在搜集道書,這是我這一脈所藏拓本,便贈予玄正罷。”
張御看著那飄來玉簡,略一轉念,便就將之接了過來,抬手一禮,道:“那我便多謝玄首了。”
竺玄首搖頭道:“這并不是什么珍奇的東西,落在一般修士手里,也并沒有什么太大用處,我輩修道人,只要修為到了,則一切自明,不拘玄修、真修,皆是此理。”
張御若有所思,他將玉簡收好,見竺玄首再無什么要交代的,便就出言告辭,竺玄首點了點頭。
張御一禮之后,便乘虹離去,在離開玄府之后,他回頭看了一眼,見竺玄首依舊在站在眺望西方。
他心下一轉念,這一戰恐怕并不像這位自家所言那般輕描淡寫,不過這等層次的事情他插手不到,也就不必去多想了。
他起心力一催,霎時遁光轉疾,往西南方向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