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未再去提此事,而是從袖中直接將那份袁大匠親筆書寫的名單取了出來,依舊是送去蒙嚴面前,簡略言道:“昨夜我去了營州,擒拿了袁大匠,這是他的供狀。”
蒙嚴神情一肅,作為監御使,洲內上下稍微重要一點人物他都是一清二楚,袁大匠作為打造上乘玄甲的主要大匠之一,他自然是非常了解的,只倒是沒想到這位竟然涉及到了造物人替身的事情。
他接過那張供狀,目光落上去,神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在把名單詳細看完之后,他抬頭道:“張玄正是什么意思?”
張御道:“雖然這只是袁大匠一個人的供詞,但是我以為他的話是可信的,現在這個時刻,這些人若不及時處置,那么會生出更多的亂子來,我建議把即刻這些人全部拘拿,而后再逐個鑒別。”
蒙嚴撫下了胡須,目中隱現精芒,抬頭道:“非常之時用非常手段,好!就按玄正的意思辦!”
換做之前,一下抓拿這么多人,他或許還會斟酌一二,可是方才天中那彌散的煙霞且是代表了竺玄首已是離開了青陽。
他很清楚,這位一走,很多以前不敢冒頭的人說不定就有膽量跳出來了。
他能做到一洲監御使,自也是有魄力有擔當的,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手軟,他必須以最快速度將這些可能引動內亂的東西提前掐滅。
張御見他如此果斷,不覺也是點頭,道:“此事必須盡快,若是監御使無有什么交代,那御便回去安排了。”
蒙嚴道:“張玄正,你那種玉佩可還有么?”
張御道:“還有不少。”
蒙嚴當即站了起來,道:“再給我些許,我稍候去見洲牧和都尉,張玄正那里要如何做盡管放手,兩府這里的事情自由我來擔著。”
張御看了看他,便一拂袖,將數枚玉佩擺在了案上,而后抬手一禮,便就走出去了。
蒙嚴上前拿起這些玉佩,沉聲吩咐道:“來人,準備車駕,我需往都尉府一行。”
外海之上,唐豐看著西方那半天青色,盡管因為濁潮遮掩之故,到了這邊他僅僅只是看到了一些淡薄的云氣。
可即便如此,那里面所動蕩的力量他依舊能清晰感覺到。
那是獨屬于元神修士的力量。
他凝注著那里,目中露出向往之色,嘴上喃喃道:“元神行遁,氣布乾坤……”
只是這個時候,他隨身攜帶的星袋忽然一動,似有什么東西飛了出去,未等他反應過來后,便已是飛空遠去了。
他摸了一下,才是意識到,走得東西是那柄“無光飛刃”。
他心下略微有些奇怪,白秀告訴說百天過后才會自行回返,可現在卻是提前了許多。
不過他也沒有多少在意,因為這東西雖好,卻并無法對修道人下手,放在他這里就是一個無用之物,離去了就離去了吧,不管去到哪里都與他無關了。
再看了眼天穹后,他轉身回到廬棚之中,再度往地宮之內走去,循例給供臺上香。
這些天來那上面始終沒有動靜出現,不過他也不曾放棄,仍舊是在這里堅持著。
除了心中有所期盼外,他也是發現,在這里修行呼吸吐納比在鳳湘嶺那里好上許多,倒不愧是自家老師的潛修之地。且在這里他也可避開凡塵俗擾,順便梳理一下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