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是深入去想,實際上事情或許比陰奐庭所言嚴重。
因為一整套關于打造造物修士的記錄如今都已是被送出去了,那里面只是差邁向玄尊的最后一步不曾完成罷了。
這意味著只要有足夠的材物和人手,就能源源不斷的造出造物修士來,甚至于只要玄廷愿意,那最后的關隘也能隨時邁過去。
那時候玄法存在與否,從某些角度來說,的確是無關緊要了。
不過很顯然,玄廷之中也是存在著不贊同此舉派別的,甚至還占據了一定的上風,不然青陽上洲之事此輩也就不會暗自進行了。
他道:“只是一次玄真之爭,就能改變局勢么?”
陰奐庭搖頭道:“不能。可是張道友,雖然贏了改變不了什么,但是輸了結果一定更糟!”
張御看他片刻,微微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可應允道友出面一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陰奐庭精神振起,身軀稍稍挺直,道:“道友請說。”
張御道:“我不會在公開場合與那位道友較量,若要比斗,他需到我這處來,觀戰之人不得超過五人,我會在這里與他一試高低,若是不成,那便罷了。
陰奐庭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會盡一切努力促成此事的。”他站了起來,再是鄭重一揖,“那就拜托道友了。”
他從開陽子殿中告辭,便一直往天樞,而在路上,他聽到了師延辛戰勝沈若秋的消息,心情不由好了一些。
不過他也知道,論法之會必然要論出一個勝負的,若是明日輸了,那么就還需要再比一場定此輸贏,所以明日一戰極為關鍵。
在走入天樞上宮后,他見師延辛站在窗廊邊,正看著外面盛開的芍藥花,他上前一禮,道:“恭喜師道兄得勝。”
師延辛倒是顯得非常平靜,道:“不過一場勝負,真正輸贏,還是要看下來一戰,道友那里如何了?”
陰奐庭道:“我方才去見了那位張道友。他已是答應應戰,但是提出一個要求,他不會出面,而是需對面到他入駐之地比斗。”
師延辛沉默片刻,道:“人之常情,這位道友本來與我們并無關系,事先也未曾讓他作過任何準備,讓人摻和進來,總要照顧一下他人的名聲,不過若是張道友明日不勝,后日我還親自上陣,與聶殷一戰。”
他搖了搖頭,微覺遺憾道:“可惜這一次姚道友未來此處,她是我至今所見得玄修之中最有天資,斗戰能力最好一人,若有她在此,則有極大可能贏下此戰。”
陰奐庭道:“師道兄,既然卜算結果運在開陽,那么張道友還是極有可能得勝的。”
師延辛沒有再說話,目光只是看著廊庭之中那一朵朵盛放艷麗卻又嬌嫩脆弱的鮮花。
半個夏時之后,開陽子殿之中。
張御坐在案后品茶,擺在他面前的是一份書卷,這是陰奐庭方才送來的,關于他明日所要對陣的那一位真修的詳細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