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在被祭煉成道卒之前,或許會去探究這里的隱秘,可是身為一個道卒,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他心中只剩下了遵從命令,并運用自己的一切能力去殺死對方這一個目的。
只是對付這樣的人,他必須保持自己在巔峰狀態,在簡單調息過后,他又從袖中取出了三只丹瓶,并從里面倒了出來一把三色丹丸,并全數吞服了下去。
身為道卒,他再無法去主動修煉,只能用調息之術保持自身功行不退。
故是二十年前他如何,現在還是如何,沒有絲毫的長進。
不過同樣,因為這是一具被祭煉過的身軀,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吞服一些在短時間內助長法力功行的丹丸,而不必害怕戕害自身。
而此刻丹丸一入身軀之中,藥力立刻就被化開,涌入四肢百骸之中,此刻他的頭頂之上出現了一團云霧,隱隱呈現出了某種芝花一般形狀。
他原本的法力就已是達到了元神照影的巔峰層次,而現在在丹藥助長之下,又是再度提升,隱隱達到了這個境界所能容納的極限瞞,若他是一個正常的修道人,那么便可試著調和身心神魂,邁過那一步了,從而成就元神了。
可是如今的他,卻是永遠沒有這等可能了。
在氣機攀登上巔峰之后,因為藥力是有時限的,所以他并沒有耽擱,直接從山脈之中又走了出來,再度冒著暴風雪來到了駐地之前,又一次停在了大陣之外。
此刻自袖中拿出一柄小劍,在起袖輕輕一拂之后,就在上面忽的一彈指,叮的一聲,頓有一縷劍音往里穿透進去。
張御眸光微閃一下,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他便就知道這個聲音唯有主持大陣的自己才知道。
這是通過法力與陣機的震動傳遞進來的,這說明不但具備極為上乘法力運用之能,還對此間陣法有著一定的了解。
而且他也能感受到,對方是在邀他出外一戰。
實則現在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坐于此間不動,外有大陣護持,隨便此人如何沖撞,那都無法進的來。
不過如今他控制了鎮軍,并不許其等出入,那么至少這幾天之中便要替鎮軍擔負起鎮守的責任,對方不出現在他面前也還罷了,既然出現了,那自是不能置之不理。
便不提這個,他如今正在推演核心章印,也恰好需要有一個足夠有分量的對手與自己進行功行之上的印證。
這人來的也正是時候。
他伸手一按身側的驚霄劍,劍身一震,亦有一陣清鳴之聲悠悠傳出,此聲到了外間,卻是一下將駐地外的一部分暴風雪蕩開,使得站在那里的身影暴露了出來。
丁卯站在那里不動,他已經聽明白了張御的回應。
張御持劍而起,自內室之中走了出來,他身軀有如虛影一般從駐地之內穿過,好似飄過了一縷清風,在眾人不曾察覺之間走入到了暴風雪中,而心光也是隨之蕩起,在身外如升騰的火焰一般飄蕩不已。
丁卯抬頭看向他,面上無有任何表情。
他一抖袖子,頓有連綿劍音響起,而后一柄柄尺許長短的小劍自里飛舞出來,頭銜尾,尾追頭,好若連成了一長串的銀鏈,并形如螺旋一般圍繞在他身側,在那里徐徐旋動著,望去上去無盡,下落無限。
張御凝視此人片刻,并沒有去多說什么,因為這沒有意義,對方僅是一個道卒,縱然還有意識,也只是一個受人制束的兵器,在完成御主命令之時是沒有自身情感和欲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