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待立刻前往戶署,不過此時已是日中,執事官吏多半休息進食去了,故他也是在臨湖一處水軒茶室之內暫時品了一會兒茶,到了日中三刻,他方才動身往戶署這處過來。
曇泉州一應建筑都是富麗堂皇,明光彩照,周圍有艷麗繁花簇擁,戶署也不例外,此是一座五層階梯狀的石砌高臺,正門之前掛有金石相刻的玄渾蟬翼紋徽,高臺周外以琉璃覆罩,地面以水紋美玉鋪地,內外通透,寬敞明凈。
張御到了里間之后,尋到專人,出示玄廷行走印信,要求查問這六十年來奎宿地星上所有往來劍修的畫影記錄。
此番動作也是將戶署署主驚動,親自自里出迎,并吩咐了一個得力的趙姓事務官吏作陪。
那事務官吏在聽了張御的要求之后,便將他請入了一間密室之內,自里面將六十年來的劍修畫影自里一卷卷自里捧出來。
張御把這些卷冊翻閱下來,但是并未有找到丁卯畫影。
他心下一思,這等情況,要么是那一位的存在被人刻意抹去了,要么就是這一位的職階也是較高,憑他如今所展現的身份還無法查到其人。
對此他也是心中有數,他看向那事務官吏道:“趙佐吏,在這里多少年了?”
趙佐吏言道:“連上今年,便是四十七年了。”
張御道:“那也是老吏了,這些年來往來的各方畫影可都是由趙佐吏經手的?”
趙佐吏道:“正是。”
張御看他一眼,便將巡護印信托出,趙佐吏目光落去,不由一驚,可他很快恢復了鎮定,對他躬身一揖,道:“不知巡護有何要求?”
張御見他這般快恢復情緒,也是微微點頭,他一揮袖,霎時間,丁卯的畫影便顯于眼前,他道:“我欲找尋這一位,不知趙佐吏可有印象么?”
趙佐吏看有一眼,沉吟片刻,最后一抬頭,道:“有!”他一拱手,“巡使請稍等片刻。”
他走了出去,在過去許久之后,他頭上微帶汗水的走了進來,而后將一份裹纏起來的卷宗自懷里小心捧出來。
他起雙手將此物往上一遞,道:“當年有人令暗示我毀棄這位的卷宗,我不得已只能照辦,但憑著記憶私下拓印了一份,我趙英奇以性命擔保,此與正本只是字跡和印信有差,其余皆是一般無二。”
張御伸手接了過來,見那上面的纏封老舊,至少是十數年未曾拆開了,他伸手上去一拂,外面一層裹布頓時掉落下來,而后他將文卷緩緩打開,里面的畫影及記述文字也是隨之顯露出來。
在看到畫影上所顯現出來的那名英秀道人后,他已可確認,這一位正是自己所需找尋之人。
而后他目光下移,眸光微微一凝,上面寫著:真修丁宣平,職授玄廷巡護。
這位……竟是上一位玄廷巡護!
這個身份實則并未有讓他太多意外,不說其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看方才不在尋常人之列,他就已是有所猜測了。
送他到來的使者魏高曾說過,過去曾有暴露身份的巡護被殺,那很可能就是這一位了。
他仔細把這一卷文冊看完,而后合了起來,抬頭道:“趙佐吏,此事多謝你了,不過我需將這份文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