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人對著驚霄劍看有片刻,微微點頭,道:“這里我卻可為巡護釋疑。
丁巡使師門擅長以心傳心之法,上代之念可寄托于下代身上,非但可令后輩弟子在修行之中快人一步,更有護身保命之用。
丁巡護師祖亦是一位玄尊,只是在與上宸天修道人交手之中身隕了,我觀此劍之中,便似有其玄念留痕。
若無差錯,照入余常身影的當就這一縷傳寄心念所為。此前丁巡護師門之中一直有人再尋他,除了想要確定他下落,也有想把此心念找了回去的緣故在內。”
張御聽到這里,不覺點頭,心中疑惑頓解。
因為陳乾定此前看去的確是能從余玄尊身上借力的,從其人所施展的手段來看,若是借力足夠,殺丁宣平可謂易如反掌,余玄尊似無必要去親自出手。不過若這里還有這個原因在內,倒是能解釋的通了。
少年道人這時道:“張巡護此前所見之景,可否示于我觀?”
張御道:“正要請使者一觀。”
他伸指一點,茶園之內頓有一團團人影生出,他卻是將自己方才之所見在旁演化出來。不過當他想演化余玄尊身影時,卻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只能以一模糊人影代替。
少年道人看過之后,道:“此中諸般細節皆無錯漏,當為真實,我是信任張巡護的,可是那意識終究散了,并無法作為實證,玄廷也不可能憑此落罪一名玄尊……”
他思忖了一會兒,問道:“巡護是說這意識也是方才看過的,那么這意識散在了何處?”
張御道:“我是方才在呈書之地觀取此念的。”
“哦?”
少年道人眼前一亮,笑道:“那卻還有幾分辦法。”他道:“巡護把劍拿來。”
張御把驚霄劍遞去,少年道人并不去接,只是伸手在劍刃之上隔空一指,過有片刻之后,便見就有一縷縷七彩光芒自外飄來,依附在了上面,待團聚成一團之后,就又消隱下去。
少年道人點了點頭,道:“我已是起法力設法令此意念重聚,只是這其中涉及玄尊之氣機。
此氣見則生變,觀則不存,故若想在此中重現余玄尊身影的話,需得再攝拿一縷這位氣機過來,這便需巡護去與其人再見一面,卻不知巡護敢與不敢?”
張御將劍拿回,劍身晃動之際,刃上卻是反射出了一道光芒,他從容言道:“有何不敢。”
少年道人笑了一笑,他伸手一拿,一根滿蘊蒼翠生機的茶樹枝被他摘了下來,遞去道:“巡護將此物拿去,帶在身上便好,勿要遺失了。我再傳你一法,當不至再引動天兆。”說著,他便傳聲過來。
張御把驚霄劍送歸鞘內,伸手出去將茶樹枝接了過來,看有一眼,放入了袖中,而后凝神傾聽,待聽罷后,他長身而起,對著少年道人拱手一禮,便轉身往外走去。
待走到金光盡頭,周圍光芒頓時散散去,見自己卻是又一次回到了呈書之地中。
他意念一動,便感覺自身在不停上升,過去一會兒,就又是回到了地表之上,他將懸飄在那里的巡護印信收起,騰身一縱,化遁光飛馳入天穹之中。
一刻之后,他回到了居處,而后把李青禾尋來,并道:“過后我需往天城一行,只是不知何時回來,稍候青陽上洲的同道到來,你去代我前去一迎,且讓他們稍候幾日再入奎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