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人言道:“按照師祖所言,此法只有一人能用,也只有一人能成,而方才所見三名弟子,皆是合我緣法,這卻讓我為難,不知到底該選何人了。”
張御點頭道:“倒是讓道友為難了。”
胡道人擺了擺手,自嘲道:“哪里話,這卻是老道我自己矯情了,將來之事將來再說吧。”
他伸手入袖,自里拿出一只玉匣,道:“既然張巡護為老道我尋到道法,那老道我也自當遵循言諾。
這是我這一門所傳一枚‘目印’之章,因為我這一門常常窺看天機,為了避開反算,故此不予章印之名。
這里面除了本門所傳之外,還有老道師門過往所搜集到的一些類同章印,也是一并給了張巡護,只請張巡護莫要隨意外泄便好。”說著,起雙手往前一遞。
張御也是起雙手,鄭重將這一只玉匣接了過來,并承諾言道:“此印只當我觀,不會泄漏于外。”
胡道人也沒有讓他立誓的意思,他是相信張御身為玄廷巡護,自不會做這等小人行徑,徒然壞了名聲。
還有一個原因么,那便是一般人就算學到了,除非真正在此道之上有長才的,否則也很難憑此有什么成就,就算成了,道法是講承負的,得他法助則必有還,他也不會吃虧。
張御沒忘記幽城正盯著自己,故他得了這玉簡,也沒想著在這里久留,再向胡道人探問了一些可能存在避忌的地方,便就告辭離去,帶著余下弟子往奎宿回返。
而在他離開之后,胡道人就把白擎青三人喚了過來,道:“你們能拜我為師,那是因為我們之間有緣法在,但為師也需知曉一下你們的根底,你們三人自去,給我從觀象臺中找一人上來。”
三人立刻猜到,這當是胡道人給他們的考驗,都是一揖,然后走了下去。
大約一刻后,白擎青和徐少安分別找了兩個人上來,舒采則是單獨一個人走回來的。
胡道人先問徐少安道:“你覺得自己找的人對么?”
徐少安有些無奈道:“弟子感覺沒找對人,只是老師關照我們各找一人上來,弟子不好空手而歸,所以只能隨意找了一位回來。”
胡道人向舒采問道:“你呢?”
舒采如實回道:“弟子感覺找不到老師弟子要找的人,所以沒帶人上來。”
胡道人不予置評,看向白擎青帶上來的那名役從,道:“你方才做了什么?”
那役從不知所措道:“先生是問什么?”
胡道人道:“老道我修得就是目印,察觀天地,這里諸多變化都瞞不過我,你在我這里多年,我又豈會看不到你每年都會向外傳報消息,一年一次,絕不會多,只是張巡護每回到來,你卻都要向外傳消息,故我猜測,你是在為幽城效力吧?”
那役從大驚失色,想要分辨,可急切間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一時滿頭都是冷汗。
胡道人不理他,看向白擎青,頜首道:“白擎青,此次唯你過關,你當為我門下大弟子,你且上來,我先傳你一道法門。”
洪乙層界。
原野上一門門火炮正在向前方的軍壘宣泄著彈丸,轟轟震響之中,堡壘墻壁也是晃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