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番推論為真,那么又驗證了一個他之前對此人道法的推斷。
從黃孟桓過去所宣講得道理來看,這位所行道法當是極為講究承負的。
有一起,必有一落,有一取,必有一報;這與陸宣和當日所表露出來的咒法之術有些許類似之術,但是沒有那么極端,表現的也是較為隱晦。
所以其人暗中謀算玄修,卻又在明面上照拂玄修,這很可能不是出于這位的真實想法,而是想借此機會達成取奪還報之理。
這是一種極為上乘但又不被列位正道的法門,是通過推動冥冥之中的命數氣理,讓諸世之人為自己所用,從而達成自身道愿的方法。
往簡單來說,這就是發愿之修行,立愿若是得成,則能反哺自身,成就功果。
如果所發之愿牽扯到一定的天機氣數,那么愿成之日,甚至可能將修道人一舉推動到上境之中。
而論如今氣數之爭,除開天夏與諸勢之爭,從過去數百年再到今后看得見的百年間,最大的氣數之爭,莫過于就是玄真之爭了。
此人的打算,很可能就是想借正清一脈之力搭乘此舟,從而送得自己上岸。
但首先是這一切能做成。
發愿并不是沒有代價的,在此之中引起的各種天機變數也需要由其自身來承擔,其人若能抹平,自能過去,若是抹不平,那最嚴重的莫過于身死道消。
所以現在他來找黃孟桓,不僅僅是在道義上占理了,在道法上亦是同樣占著理,因為其人參與的滅玄興真一事同樣將他牽扯到了里面,那么他若去討還公道,自是天理道義之所在。
他若不明白這一點還罷了,現在明白了,那么一旦對此人動手,其人因受道法影響之故,恐怕在面對他時便很難發揮出真正的本事來。
要是這樣,也就能明白其人為何百般回避,甚至在不清楚來敵之前就不惜搬出玉航上人這等人物了。
這正是因為其人心虛,害怕來敵知悉這一切,故才如此。
在明了這些后,他心中頓感一陣通透,于是一拂袖,將那些記述挪去一邊,稍作調息,便入了定坐之中。
在他閉關之后,靈妙玄境之內匯聚的修道人也是越來越多,便連他這處道居,也時不時會有一些的修道人前來拜訪,不都是由許成通和其弟子出面應付了過去。
時日過的飛快,到了八月初的一天,論法之會終是開啟,張御也是出了定坐,到外觀覽風物,調換心緒。
而過午之后,一駕蛟車停在了道居之前,羅伏海站在車中一禮,聲音傳至道:“張道友,這段日子可還住得慣么?”
張御站在殿臺上回有一禮,道:“甚好,道友安排的很是妥當。”
羅伏海笑一聲,道:“我此行正要去那盛日峰中,道友可要與我一同前往么?”
張御道:“不必了。”他側身喚道:“許道友。”
許成通忙是上前一步,道:“許某在此。”
張御道:“許道友可隨羅道友去一趟。”
許成通應下道:“許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