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道:“讓他進來。”
許成通走了進來,躬身一揖,道:“巡護有禮。”
張御道:“許執事坐吧。”
許成通忙道:“巡護面前,豈有許某的座位。”
張御也未勉強,道:“玄府那里有結果了?”
許成通道:“是的,玄府已是將那兩人查清楚了,這兩個人皆是崇奉正清一脈道念的修道人。”
張御道:“非是正清弟子么?”
許成通道:“從兩人過往看,并不是,彼此的師傳也扯不上關系。不過兩人的長輩都曾與正清門下有過往來,后來正清受逐,這兩人師長也是受了一定責罰,也是沉寂了下去。”
這時他憤慨言道:“本以為此輩當是自此棄惡從善,卻沒想到,暗地里還在做著這等鬼祟勾當,當真是賊心不死,毫無廉恥!許某最看不起這等人了!”
張御也是知道的,正清一脈從來不是只有那位正清祖師的門人,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做到滅玄興真之事,此一脈背后實際上有一大批明里暗里的支持者。
此輩都是在借用正清的名頭行事,不過有的人的確是在暗中謀劃覆滅玄修,恢復真修原來的格局,而有的人只是隨口喊一喊,實際上純粹是在利用這個名頭為自己謀私利。
他看向許成通道:“許執事,你以為此輩可能成功么?”
許成通正色道:“巡護,當年玄廷定下興揚玄修一脈,此事當初遭受許多修道人反對,便連許某老師也是其中一員,可那是出于現實考量。
后來事實證明,此乃是順應天道之舉,玄修確實承擔起了重任,使得天夏為之興盛,而正清一脈逆勢而動,反天道而行之,是絕然不可能成事的!”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段話,心里道:“巡護遲早是能成玄尊的,就算是滿天下的玄修全都亡了,玄尊也是不會有事的,老許我只要緊跟著巡護就行了。”
張御微微點頭,其實在他看來,當年之事,若說是順道而行,與其說是順應天道,不如說是人順應道。
修道之事,本就在順逆之中,而非一意到底。
讓許成通退下后,他繼續觀書,不過今日注定不平靜,過午之后,青曙又來報:“巡護,玄府那邊遞話過來,說是新任守鎮已是到了,只是這位守鎮想見一見巡護。”
張御道:“見我何事?”
青曙道:“據言是有關姬守鎮之事還想問詢先生一聲,故是來問先生何時方便?”
張御道:“你去傳告玄府那里一聲,就我這兩天便要離開東庭了,這位公孫守鎮若要見我,那便讓他來此。”
青曙道:“是,青曙這便照此回復。”
只是未想,這番傳話出去不到一個夏時,這位公孫守鎮就找上門來了。
此人外表三十來歲,身著暗青色竹葉紋道衣,面相看著儒雅隨和,身具一股文士之氣。
待見到張御后,他主動打一個稽首,道:“張巡護,在下公孫紹,有禮了。”
張御見他一口道出自身的職位,知道此人在玄廷怕是有些來歷的,且是今天來意怕也不那么簡單。
還禮之后,他請了此人坐下,便道:“關于姬道友之事,我已是盡數告知了畢使者,不知公孫守鎮還有什么要問么?”
公孫紹道:“姬守鎮之事我的確是聽畢使者說了,請巡護不要介意,此人不過是我方便與巡護交談的一個借口罷了,不過說來此事也的確與姬守鎮有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