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玄廷下有傳詔,令戴玄尊和張御回去述職,不過并沒有定下時限,并且言明他們有何疑慮,隨時可以呈書上奏,顯然是給他們一段準備和交代的時間。
且在沒有他人來接替之前,戴玄尊也不敢擅離奎宿,唯有先守在此,等后續接替之人到來才能動身。
張御也是覺得,自己正好這段時間將自身功行梳理一番,也順便可做一番交代和安排,畢竟這一去玄廷,也難知要去多久。
他翻動了一下手中的玉牌,這是隨著卷旨一同送來的,考慮到他正身在外會受到虛空侵染,玄廷允許他先退入內層之中。
其實去往上層,也同樣是需由內層經行而去的,所以這里面倒也并不沖突。
他之前已然察看過了,玉符通向的是青陽上洲,正是一處自己所熟悉的地界。
他考慮了一下,便即尋到戴玄尊,設法向其人打聽了一些玄廷之內的情形,這才與之告別。
他離開此間之后,瞬息之間就回到了自己曇泉州的那處宅院之內。
因為之前察覺到危險,讓所有人提前離去,故是這里如今空空蕩蕩無有一人。
而隨他邁步過來,滿庭花樹齊皆盛放,兼有陣陣異香飄來,而在他氣機影響之下,這些草木也正向著神異方向逐漸邁進。
與此同時,整個宅院都是泛起一陣飄渺云光,似從凡間抽離而去,成了另一方界域所在。而那些在外間走動之人卻是絲毫沒有覺察到這里的變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張御走入正堂之上,在此坐定下來,隨著他兩袖擺下,身上飄起一團團冰紈也似的玉霧,有柔和光亮隨之生出,更有空靈音聲徘徊,好似隨他到來,這一處已是變成了人間仙境。
這也是玄尊之能,一言一動皆有神通相隨。而玄尊所居之地,無需運法,無需著意,便能自生諸般玄妙,而他這個玄法開道之人,似是與其余玄尊又有些許不同,不過他與同道接觸不多,這其中之分別,恐待以后方能知曉。
他在此坐了一會兒之后,將那玉牌拿出,心中默默一運法,身上清光一陣涌動,看著他還落在此間,可實際上,現下唯有化身在此。而他正身,早已是隨著那玉牌指引,往內層落去了。
畢宿某處荒星之上,許成通一直守在法壇之上,雖然法壇之上蟬鳴劍已是飛去,但是不得相召,他也沒有離開。
一名弟子看了看上方許成通的背影,低聲朝另一人問道:“師兄,不知要守到什么時候啊?”
另一人卻是搖頭,并使勁沖他暗使眼色。
許成通哼聲從臺上傳下來,他轉過身,很是不悅的對著那弟子道:“到了合適時機,巡護自然會召回我等,你連這等耐心都沒有,又怎么修大道?我將來又將衣缽交托給你等!”
那弟子被他訓斥的連連低頭,不敢多言。
倒是有膽大的弟子在那里嘀咕道:“我們師兄弟五個,也不能人人都繼承衣缽啊。”
許成通看過來,瞪著他道:“你說什么?”
那弟子一嚇,道:“弟子胡言亂語,還請老師恕罪。”
許成通皺眉道:“我問你的是,你上一句說得是什么?給我重復一遍。”
那弟子不敢不從,小心翼翼道:“弟子是說,弟子師兄弟五人,也,也可可能人人都繼承老師的衣缽啊。”
許成通看著他,又看了看下方之人,道:“你們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