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微微點頭,他于心下一喚,大道玄章便即浮現了出來。
道章之上此刻有著密密麻麻的章印,這里面除了他自己所立造的,也有此前所見過的但卻不曾修持的章印,不過在成就玄尊,這些章印對他再無任何秘密可言,也自然而然落入了大道玄章之中。
只是玄修每一名章書皆有定名,而如今他所達到的境界乃是第五章書,只是之前縱有玄修成就,那些人算不得是真正的玄法玄尊,就算留下了定名,也并不合乎此中道法道理。
而他作為開道之人,也當由他來擬下這一章書的真正定名。
他心下微微一思,緩緩言道:“‘心盈照神出,御主天地機’,此一章書,當以‘神御’而稱之。
他此聲一落,大道玄章之上一陣金光飄蕩,生出了某種更為玄妙的變化。
自此之后,若有修道人得執重易之印,并由此成就,那么自然而然便能得悉這一章書的定名。
此事一定,他便將大道玄章收斂了下去,再是心意一使,但見兩道劍光閃過,卻是“蟬鳴”、“驚霄”二劍從心光之中跳躍出來,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兩柄劍器與白舟不同,本就是與他心意合一,自他成就之后,也是一起水漲船高。
但是與他以往每一次功行有所提升,就需得重新將之祭煉一番一般,這次兩把劍器也同樣需要重新煉過,才能適應他眼下的力量。
之前他與龍道人等人戰斗時,并沒有將兩劍祭出,除了防備龍道人身上可能留藏的法器外,還有就是斬諸絕之法無法完滿使出,那還不如不用。
他聽戴玄尊言及,玄尊所用法器,通常都是用上層的寶材祭煉的,并還有專人煉造。這般法器是會受玄廷重點關注的。
而若是像劍修隨身所攜帶的劍器,因為是以心祭煉,視作是與修道人本身一體之物,好比那神通道術一般,是不會去專門加以過問的。
此刻他目光一落,把心光渡去,兩把劍器表面先是泛起一陣刺目的光輝,有道道毫芒自上面激射出來,待是過去幾個呼吸之后,這毫光便緩緩消失。
現下再看,兩劍皆是豎懸于空,蟬鳴劍表面化變成了一種瑩潤通透之色,望去似如千年暖玉,又似天色空青,望之溫潤無比;而驚霄劍像是一引流光所凝,又宛若一道爍電,簌簌颯颯,觀之寒意凜冽。
張御屈指輕輕一彈,隨著一股氣流擊去,正撞在蟬鳴劍上,后者發出嗡的一聲響,而后上方有清脆鳴音傳出,并帶著一股歡欣雀躍之意,仿佛是在回應他一般。
那聲音悠長不絕,透出舟身,并在外間林中徘徊飄蕩,那原本平靜下來的湖面也是泛起一陣陣遠去的波紋。
他略一思索,心念一轉,那一枚玉珠自星袋之上飄了出來,這里面依舊還留存著那個復神會那人的力量。
而這此人既然他當初已是決定收拾,那么這刻當是該有一個了結。
他伸手出去,拿住方才祭煉好的蟬鳴劍,手腕輕輕一振,而后往外一擲,霎時間,這柄飛劍倏忽一躍,去到虛空之上,眨眼出了青陽,如流星曳光一般往東庭方向射空飛去。
東庭地陸,安山深處,某一處四季如春的盆地之內,矗立著一座古老的神廟,此刻潔白的石階上灑滿了粉色的花瓣,溪渠之中流淌著濃烈香甜味道的蜜水,有抱著香油罐,穿著輕薄紗衣的少女走來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