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現在可以確定,被追攝的這一位是真實存在的。
他把心光微微一運,這個小木童身軀一動,半坐起來,像是方才被喚醒一般,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就在他手掌心中站了起來,再是雙臂向后擺,身軀前傾,踮起腳向外張望一下,片刻后,便拍了拍掌,好若十分高興的對著某個方向一指,嘴里邀功似的咿呀一聲。
張御點了下頭,便隨著小木童所指方向飛遁而去,在行途過程之中,這小木童有時候會拍拍手掌,或者跺跺腳,而后再指向另一個方向,這說明在這一路上,對方也是在不斷變轉著方向。
蘇遏這時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隨身攜帶的玉佩已是變成了深紅色,這顯示危機并沒有解除,而是進一步加深了。
他一皺眉,他本來以為靠著“清凈靈散”可以遮蔽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是現在才過去這么一會兒,居然就又有危機到來,他意識到此物不能作為倚仗了。
他也是果斷,立刻從袖中拿出一只天青色的瓷瓶,從里倒出了一枚丹丸吞服下去,閉上眼目,用心運法。
在幾個呼吸之后,從他的鼻竅之中噴出兩股薄薄煙氣,這煙氣到了外間,便凝合到了一處,聚成了一個人形。
這人形開始還是隨時可能散去的樣子,可隨著他的運法,卻是浮現出了五官四肢,乃至衣物配飾,沒有多久,一個與他幾乎完全一致的人站在了那里。
他服用的丹丸沒有重命丹,身上一共攜帶了三枚,此物可以以他自身的氣機和精血,塑造出一個足可以假亂真的化身來。
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并可具備他的某一個能為,且擁有三天的壽命,用來迷惑混淆敵人的追蹤已是足夠了。
此物通常在斗戰之中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若只是用于擾亂眼目實則是一種浪費,可是他清楚知道,自己要盡量不與追攝之人照面,不然自己就已經輸了一半,因為這是在內層。
就算他能擊敗來敵,一旦暴露了自身所在,玄廷也能通過調遣更多人手來對付他,所以這些東西再對斗戰有利也于他無有意義。
他令化身往一處方向飛縱而去,而他自己則是轉去另一個方向。
張御此時看見,手掌之中的小木童這時伸出兩只手,一只手指向某個方向,而另一只手則努力指向另一處。
他思忖一下,若對方是一個人,那當是用了某種手段一化為二了。
這等變化并不令他驚奇,他意念一動,玄渾蟬就朝著小木童所指的另一處飛尋過去,而自己則仍是專注于原來那一條路。
蘇遏很快發現,自己局面并沒有因為他化出化身而有所改觀,玉佩此刻已是大半變成了赤紅之色,且那色澤還在不斷往上蔓延,說明危險越來越近了。
他沒有猶豫,這一次直接將剩下的兩枚丹丸一并吞下,如此再次化出兩具化身,在他命令之下分頭遁去。
張御手掌上的小木童這個時候忽然撓了撓頭,露出了苦惱之色,可他似乎很快想到了辦法,翻了一個跟頭,仰天躺在了掌心之上,而后雙腳雙手努力向上高舉,咿呀呀努力指向不同所在。
張御看有一眼,意識到被追攝之人再度有了類似上回的變化,他心意一動,蟬鳴、驚霄二劍一下躍出,朝著那那兩個方向追去。
這兩柄飛劍一樣可以算作他身軀一部分,只要尋見此人,他便可以循此追去。而若對方下來再有分化之舉,那他自會讓玄廷再送一件法器過來參與追索。
蘇遏心中看著玉佩之上色澤絲毫不變,心中一沉,這說明對手依舊牢牢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