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一下頓住,遠處方才凝聚起來的元神晃動了一下,便如煙霧一般飄散了。
他怔怔在天中站有片刻,渾身氣息像是吹散的火苗一般低落下去,而后往后一仰,自云頭之上跌落下去。
張御遠遠見得此狀,把袖一抖,卻是將一物拋了出去。
這東西看去是一團白光,可到了外間,眨眼化為無數光絲,紛紛朝著嚴奇英射去,到了此人近前,便即一根根攀附而上,將他身軀纏繞包圍,過不多時,就將之包裹為一只漂浮在那里的銀繭。
方才那突然殺出的一劍,他是動了“缺業”玄異遮蔽去了其人感應的,這才得以成功完成了那一擊,不然這一戰還有的糾纏。
不過最后那兩劍,他也是稍稍收了勢的,“斬諸絕”之上所攜帶的力量若在那時爆發出來,那足以將其人爆散成一堆血肉粉末。
嚴奇英活著遠比死了更有價值。當然,他也是做好了準備的,以此人的性情,萬一動用什么同歸于盡的手段,他也不會讓其輕易得逞,自會設法阻止。
這等時候,忽有異聲傳來,他抬頭看去,見天穹之中有一個空洞洞開,而后一道光芒自那里照落而下,正罩在嚴奇英的身上,隨著那光芒往上收回,也是將其人一并給拖拽了回去。
待得其人光芒收歇,天中穹洞再復合攏,一切又都恢復平靜了。
見此他也是收回目光,隨后心意一動,蟬鳴、驚霄二劍遁飛回來,重新落入了他心光之內。
這時大氣之中光亮一閃,空勿劫珠也是來至他身邊,向是邀功一般在他面前旋了幾旋。
他點頭道:“此回你自有功。”說著,把袖一抬,空勿劫珠得了夸獎,似乎非常高興滿足,不待他催促,便自行落入袖中,隨后便待在那里不動了。
他將袖子一撫,這一回他算是把這寶珠催運到了極致,等若又是將這法器祭煉了一回,不過要想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那是不可能了。畢竟這東西不是他祭煉的,只能說比別的法器運使起來方便一點。
而且這法寶也不是每一次都是有用的,只有在某些合適的時機才好拿了出來。
諸器收回,此間事了,他再次望向上空,天幕霎時融開,身上清光一化,便即往上層歸返。
觀世臺上,鐘道人見已是成功擒捉了嚴奇英,自也停下了轉運星盤,任由那金光符箓所組成的星盤再次隱沒于云海之下。
他在把法力撤了回來之后,便站在那里默默調息了一下。
轉運這法器也不是什么輕松之事,無論他自身精神還是法力,都是消耗頗大。
武傾墟則是一直站在那里,等他調息好之后,便道:“鐘廷執,方才轉運星盤,可曾觀見什么變數么?”
鐘道人搖了搖頭道:“只是維持星盤觀世,已是竭盡鐘某所能,要觀世變數,那絕非鐘某一人所能為。”
武傾墟點了下頭,道:“鐘廷執此回辛苦了。”
鐘道人只是打一個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