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啊。”中年男子感嘆一聲,他想了想,道:“阿禾你難得回來,住幾天再走吧?”
李青禾道:“我本來也是準備住一段日子再回去的。”
中年男子喜道:“若是如此,那是最好了。這幾天我帶你去村里轉一轉,”他情緒很高漲,“我讓長老他們也看看,阿禾你已然今非昔比了。”
李青禾不禁一笑,看來村子里變化真的很大,以前字都不識的阿叔,現在也會用天夏的雅詞了,他點頭道:“好的,阿叔。”
安山之上,孤獨而峻拔的神女峰屹立在那里,這座山峰自古老年月以來都是土著膜拜的所在,不過自被用做為東庭的烽火臺后,又被賦予了另一層意義。
尤其在當年點燃烽火之后,經常會有人來此觀瞻,還有見到那通天烽火光芒的土著,也過到山腳下祭拜。
有鑒于此,東庭都護府及玄府將此劃為重地,不得玄府允許,不得靠近此地,任何造物及修士道人也不許去往峰頂,或從此上飛躍而過,故是這數年之中,這里又再一次冷寂下來。
而在此時,一道宏大清光從空而落,霎時照亮了整個峰頂,隨著光芒散開,張御自里走了出來。
他此刻回望了一眼下方壯闊的地陸,當年的他便是在此第一次駕馭心光飛遁縱空,感覺之中,猶如昨日。
就在這時,矗立在山巔之上女神雕像一閃,雅秋女神的虛影自里走了出來,她以天夏禮節恭敬一禮,道:“雅秋拜見張玄首。”
她雖然是女神,可作為第二任大都督楊恭的妻子,從血緣上說乃是楊玨的祖母,故是這些年來一直在暗中看顧自己的后代,不過隨著都護府與本土恢復了聯系,她的實力已不再具備威懾力了,可她對都護府中一些變動卻還是十分清楚的。
張御點首回禮,道:“雅秋夫人,我今次到此,是來問詢一事,都護府擴洲想必你也是知曉了,下來府洲或可能在安山左近筑城,安山南北可還有你知曉的沉睡的異神么?”
雅秋女神沉吟片刻,才道:“安山一直便是隕落神明的填埋場,沒有哪一個神明將之占為己有,這里除了當初奉祭安神的安人之外,也很少有土著部族在安山腳下定居,至少在上個紀元之中,這里沒有沉睡的神明,但若再古老的事,那我便不知曉了。”
張御微微點頭,他是看好第三幅圖卷的,也是準備在安山之側建立新的洲治,不過在此之前,他準備把安山內外先行梳理一遍,就算有什么東西也提前處置了,盡量減少后患。
雅秋女神這時有些忐忑問道:“請教張玄首,若是安山這里建城,那么妾身又該當如何自處?”
張御道:“當年一戰,因為有了雅秋夫人的提前護持,后來才能點燃烽火,雅秋夫人有大功于都護府,我可以東庭玄府玄首之權授命,這一座山峰仍可作為雅秋夫人居住之地。”
雅秋女神聽到他的允諾,這才安心,感激一禮后,她的身影逐漸虛淡下去,很快便就消失不見了。
張御望了眼那蜿蜒遠去的山幾,抬頭看了一眼天穹,過去片刻,聽得雷霆震響,天中云霧聚來,籠罩著整座山脈,隨即有帶著清光的瓢潑大雨從天降落下來,開始沖刷著那些古舊的污穢。
瑞光城外,旦港。
一駕看去不甚起眼的飛舟在光束指引下正緩緩靠近泊臺。
飛舟主艙內坐著一名精神矍鑠、身著圓領黑袍的老者,他看著五旬出頭,可實際上已是八十余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