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道:“我方才查觀載述,見這六十載以來,過玄尊曾數度斷絕與清穹地陸的牽連,不知尊駕為何如此做?”
過道人道:“原來守正是問此事。”
他嘆了一聲,道:“當初開辟道場之時,老道自身能為不足,是故借助了清穹元磁之力,但老道亦想自家之道場能夠自成天地,而不去借用外力,故是此后屢屢嘗試,只是每回都是不成,說來也是讓守正見笑了。”
張御點了下頭,道:“原是此故。”他不再去問此事,而是道:“就在半月之前,天工部幾位大匠在途中遭襲,隨后各洲謠言紛起,我查得是一位名喚顏子全的修道人所為,后將此人擒捉,才知他也是受人指使。
而在將此人押至東庭的路上,卻是有一大能者落下手段意圖滅殺此人。
雖說此后這位大能者沒有留下任何氣機,但是道法痕跡卻像是薛箓薛玄尊所擅長的身外化身之術。
不過我有一疑,由于那道法痕跡太過明顯,倒像是有人故意把這送到門上讓我辨認一般,此舉太過刻意,反倒讓人無法相信。
過玄尊,聽說你與薛玄尊交情不錯,以往也曾經相互交流過道法,可是能替我解惑么?”
過道人聽完之后,露出詫異之色,看他幾眼,道:“張守正這是懷疑是老道在里面搬弄是非?”
他搖頭道:“老道我在此潛修多年不曾外出過,更無將外力宣泄于外之舉。薛道友素來喜好結交同道,就連方才歸回天夏的那位朱鳳朱玄尊,往日也曾與他交好,知他道法的同道著實不少,守正憑何獨疑我呢?”
張御看向他道:“過玄尊知曉朱鳳玄尊歸來,看來修行并不如尊駕所言那般閉塞。”
過道人呵呵一笑,道:“閉門潛修并非閉塞耳目,該知道的總是要知道一些的。”
張御道:“我查問過近來記錄,確如過玄尊之所言,這幾十年來的確不曾外出,更無為將法力播于下界之舉,看去是無嫌疑。
但要做成那般事,未必見得一定要近來去做,若是在數十乃至上百年前,將法器或是分身潛于下層,需用時只要一意撥動便可喚出,這對我輩來說也是不難的。”
過道人撫須言道:“守正之想也不無道理,可還是那句話,似守正這般說,似乎人人都可如此施為,為何偏認為是老道呢?這卻是說不通吧?”
張御道:“這里自然是有緣由的,此前那大能者在下層所展示的種種手段,半點法力氣機也不曾外泄,而那顏子全雖受那大能者指使,可身上卻連半分牽連痕跡也是無有,這等遮掩之術實屬上流。
而道友偏偏就是擅長此道,在過去百年之中,也唯有道友既曾有過斷絕道場牽連之舉,試問不疑道友又疑誰呢?”
過道人緩緩點頭,道:“原來是這般,也難怪守正見疑,不過……”
他目光投來,沉聲道:“張守正查問此事,乃是職責所在,你若因此疑我,我也無話可說,可若張守正認定我是那犯過之人,那總是要拿出明證的吧?需知我天夏自有規序律條,不是那等可以信口胡說,任意妄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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