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道人這時道:“諸廷執還有呈議么?”
鐘唯吾站了起來,道:“方才風廷執說到張守正,鐘某也正好說到有關張守正的一件事。
張守正近來又在訓天道章之上立了明觀之印,諸修可見他人之影畫,亦可照顯山川洲城,此若是被外層修道人見的,便可知我天夏之虛實。
鐘某以為,原來訓天道章已是足用,而再加上這明觀之印,卻是變數太多,不利于我天夏,不若先暫時不用,緩個三五十載,等我天夏勢力再壯大幾分,那時再放開限礙不遲。”
他并不說直接禁絕此印,但說緩個三十五載,這般就容易許多了,畢竟三十五載對修道人來說并不長。
而且若真能拖過這段時日,那時說不定已能把岑傳重新拉回玄廷之上了,那時候再議此事,也就不必如此保守了。
玉素道人冷笑一聲,道:“萬物皆有利弊,鐘廷執怕泄露事機,我卻見得能廣傳道法,強固上下,若是這也怕那也怕,那還要我輩做什么?”
晁煥這時一挑眉,道:“玉素廷執這話我卻不贊同了,我與外層歷來爭斗,我輩之間爭端甚少,多數還是底下修道人之爭,對面若清楚知我內部詳情,尋隙而來,也能壞我天夏子民性命,這事絕然不能不慎重。”
鐘唯吾并不奇怪晁煥忽然站在他這一邊,這位并不存在幫誰的問題,而是見誰都要挑刺,可這不妨礙他利用一下。
他道:“晁廷執方才之話說到了要點之上,要是各洲宿的守御底細都被泄露出去,那必會被外層修道人利用起來。眼下上宸天侵攻在即,這明觀之印不是不好,但委實現在還不能用。”
他這話引起了眾廷執的深思。
然而這時,晁煥搖頭道:“不對,我輩豈能因噎廢食?一概摒棄?此乃是最為消極之做法!”
他大聲道:“遇到一樁新事物,不去詳加鑒別,剖析利弊,反而立刻排斥在外,行此事者,一種是無知且無能,一種則是為己私而拒公利,”他轉過頭來,看著鐘道人,“鐘廷執,不知你是哪一種?”
鐘唯吾面無表情,他不去搭理晁煥,轉向座上,稽首道:“首執,鐘某此回一切出自公心,此印現如今卻與我天夏有妨礙,還望首執和諸位廷執明鑒。”
首座道人言道:“鐘廷執之意我已明了,不過此事諸位執攝也已是知曉了,這里也有傳旨落下,諸位且看一看吧。”
他一揮袖,一道道玉符往長河之下落去,飛向各個廷執所坐之處。
鐘唯吾接了過來,他看過之后,神色一變,那傳旨之上有言,張御因為立印有功,故是此回賜玄糧千五百鐘。
這次所賜雖遠不及上次,五位執攝也沒有現身,可卻表明了上面執攝對此事的看法,這幾位對此是報以贊同態度的。
他知道這一次申言是注定無果了,因為首執就算心中另有見解,一般也是不會選擇和執攝明著來對抗的。
而且不得不承認的事,因為修為差距的緣故,有些影響變化較大的事,執攝通常比他們看得更為長遠。
首座道人道:“不過鐘廷執一些話,也確實有一些道理,為我天夏安穩計,也的確是要對那觀明之印加些限礙的。”下來他點了武傾墟、晁煥還有玉素三人,“此事就交由三位廷執,盡快拿一個律限出來。”
三人都是稽首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