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唯吾此刻的確沒有借機打壓訓天道章的意思。因他雖然在意玄修日后會逐漸壓過真修,可事情自有主次,他十分清誰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死大敵。
訓天道章的出現,使得玄渾二道由此勾連到一處,并會對真修產生壓迫,甚至未來可能會使得真修邊緣化,可能對他本人如何么?
說穿了,最差的結果也就是他退下廷執之位,退位之人依舊是有玄糧可取的,不過是稍少一些罷了。
天夏的規序維護了上下,也同樣維護了他。
但是上宸天不同,上宸天要是得勢,那他們這些原本天夏的上層定然是沒有好結果的。
而且上宸天明白著是要挑起矛盾,他也不可能按照對方所期望的路數去走,真以為隨便挖一個坑,他就會跳下去么?
此刻他繼續言道:“陳廷執所言之事,我亦知曉,不過便是過了這百年,上宸天便就不做那事了么?只要他們一日不勝我天夏,一日強弱之勢不變,那么遲早是要做得的。
或許有人認為,有百年之期,我天夏早可趁勢而起,到時自是再也無懼,可如此簡單的道理,上宸天又豈會不知呢?”
他看向陳廷執,又言:“這一點陳廷執想必也是知道的,可陳廷執卻仍是堅持提出此議,想必是認定,百年之內,他們拿不出來手段越過我天夏。
不瞞陳廷執,鐘某也不認為此輩能超邁于我,但世事變幻,天數難斷,敵手意圖去做之事,我等絕不能遂其心意,故是鐘某以為,這等機會絕不該給他們!”
玉素道人點頭道:“鐘廷執這話不錯,便是上宸天走了那一步又如何,如今之我天夏又豈是昔日之天夏?”他冷笑道:“讓他們來便是。”
竺易生深思片刻之后,他拿起玉槌敲了玉磬一下,待眾人看來,才是緩聲道:“我天夏能從萬般險難之中一路行走至今,絕非是靠妥協退讓,而是經歷了諸般奮戰的,若是上宸天那里做得那事便能將我擊垮,那也枉費了我們數百年來之努力。”
眾廷執都是心下認同此言,數百年中,他們再是艱難險惡的局面都面對過,特別是百年之前,那時真是勢若危卵,險些有覆亡之危,可還不是一樣讓他們堅持過來了?
晁廷執忽然站起,大聲言道:“首執,晁某提請廷決!”
首座道人看他一眼,又看向了眾人,點頭道:“好!”
玉素道人冷然道:“上宸天之人由何處來,自何處去。此輩之議請,我當拒之!”他拿起玉槌一敲,登時發出一聲清亮磬音。
晁煥亦是一舉玉槌,袖袍蕩起,用力一敲玉磬,大聲道:“當拒之!”
而在他之后,一聲聲磬音在光氣長河之上不停響動起來,眾廷執拒斥之言更是接二連三發出。
“當拒之!”
“當拒之!”
“當拒之!”
陳廷執見得眾人皆是如此表態,場中更是氣勢高昂,他沉默片刻,也是拿起玉槌敲了一下,也是贊從了眾人之議。
首座道人見此,不禁頷首,他看向光氣長河一端,道:“風廷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