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玄尊弟子,他自是明白,修士不到上境,是難見得玄尊真正面目的,強行去觀,氣機意識皆會受到一定的沖擊。
此刻這位所言,只是一些較為底層的玄法修持之法,并不涉什么高深變化,這頓時讓他感覺耳目一新,以往聽道,玄尊說得無不是高深道理,可從來沒有玄尊會講這些。
而這位說得深入淺出,且又富有趣味性,讓人一聽便明,哪怕他已是過了那個境界,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不知多久過后,忽然一聲清越清音傳出,座上道人言道:“今次講道至此,諸位同道且回去修持,可明日再來聽道。”
梁屹這時才訝然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已是過去半日了,但自己卻半點不覺枯燥。他默然片刻,心里一陣感嘆。
這些淺顯的東西由玄尊來說,果然感覺又是不同,以往那些玄尊卻從來不提,只講高深道理。是他們不懂么?那自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屑言說罷了。
或許在這些玄尊看來,這等淺薄道法,就當修士自己去悟,唯有那些脫穎而出之人方是值得提點。
這等做法,其實是以往真法傳繼為主流之時的遺風。
但是如今不同了。
他看向那個籠罩在金光之中道人的身影,他沒忘記,這一位乃是以純粹玄法為成就的玄尊,所以愿意自高渺云端之上俯下身來,為低輩弟子**。
而對面那道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念凝注,對他點了下頭,而后便光芒一閃,便即從光幕之消失了。
昌合府洲,玄府雁臺。
玄首岑傳站在此間,他仰首眺望,似在等待什么。
過了許久,忽見一道清澈光芒落下,卻見一名姿貌高絕,氣息澄凈若水的清秀道人自天外而來,緩緩飄落臺上。
岑傳忙是一個稽首,恭敬道:“見過師兄。”
正清道人沒有說話,而是往前走了兩步,看向昌合府洲之內,他看得最多的不是修士,而是那些造物。”
岑傳轉過身來,走近了一些,道:“師兄,小弟自回到天夏之后,感覺對我真法威脅最大的,不是玄法,而是這些造物。
這些造物如今深入了到了天夏每一個角落之中,且是潛力無限,小弟曾經聽說,青陽上洲以往,曾經出現過造物修士,若不是被那位張守正給打壓下去了,現在還不知會到得何等地步。”
正清道人道:“萬事存駐,自有其理,一味打壓,并無用處。如何納其為用,相互制衡,才是道理。”
岑傳道:“師兄說的是。”
正清道人道:“我回到上層許久,所觀那些玄修,也就那個張守正有些門道,此人氣機深純,根基牢固,這說明其人十分注重道行的修持,此與我之前所見那些玄修大為不同。
諸多玄修以為自身只需神元修足便可,卻不知自身功行能以神元填補,那是因為有前人道路經驗可得借用,有人開道在先,可一味如此,自身功果不修,卻也只能亦步亦趨,一旦到了上境,無人開道,憑借自身,便再也無法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