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其人往上看有一眼,身軀微微一晃,卻是忽然分了開來,變成兩個人,一個赤著上半身,披頭散發,渾身有著密密孔洞,正是此前殺去了在世之身的管梁。
而另一個,卻還是原來白衣修士的模樣,但其神氣卻與方才說話之人不同,顯得陰冷許多,應當是那上宸天修士衛茂本來之情性。
這兩個現身之后,幾乎同時使了一個神通,衛茂對瞻空道人施展了一個定壓之術,而管梁則忽往張御看來,其目光之中閃爍過一抹赤色。
張御頓覺一道神通上身,心光一感,立知此是一門侵蝕之術,若不設法抵御,則數息之內就可將他身軀化去。
他立時轉挪補天玄異,但沒有第一刻去解化,而是眸光微閃,意念轉動之際,“諸恒常易”和“天心同鑒”之術分別落于那二人身上,卻是向著對面還敬了一招,這才心光一轉,將此神通驅消去了。
管梁、衛茂二人感覺神通上來,都知若其變化,必將不利于自己,立刻施法化解,兩人此刻與原身一般無二,因為都是擅長神通變化之人,化去外來神通恰如水過滑石,絲毫滯澀也無,顯見手段之高明。
但是隨即卻見前方光芒連閃,卻是上百道蟬翼流光斬了過來,衛茂猶待躲避,卻見一道劍光一閃,卻是先至跟前,逼得他身軀一頓。
衛茂那處隱隱感覺到后方似有鋒芒指來,好像有莫大威脅臨身,氣息也是不禁一滯。
只這一耽擱,那蟬翼流光已至近前,這般神通雖無甚變化,可是鋒銳極盛,叫你不得不停下守御,完全不可能似如方才那般無有滯礙的化去,故是兩人一時都被克壓了一瞬。
張御將此一瞬機會,當下運轉重天玄異,隨后一個“諸寰同晝”,背后星芒閃爍,如銀河浮現,萬點星芒浩浩蕩蕩,貫裂虛空,往兩人所在沖射而來。
方才日月重光只是一擊罷了,可現在卻是千百之數,且還持落來,這是最無可解化的神通之法,管梁、衛茂才是應付過蟬翼流光之術,此刻沒處可避,只得起全身法力抵擋。
而那星光砸落在荊陽上時,只是呼吸之間,便令此物變得千瘡百孔,又一呼吸之后,便即崩裂瓦解。
張御雖見此一幕,但得林廷執之言,知道此刻距離取勝尚遠,此物說得上是精元之氣凝聚,只要氣機不滅,崩壞了也能再化顯出來,讓瞻空道人凝聚天地大勢,將之禁壓下去才是正理,現在他只需牽制對面便好。
瞻空道人見張御一上來就將兩人克壓下去,知曉后者是在為自己爭取機會,心中暗暗叫好,也是趁此機會全力施為,以期早些控制全局。
而這等時候,上宸天燕闕宮中,原本衛茂閉關之地,一枚嵌在玉璧上的玉珠忽然光芒一閃,照落地上,一個與衛茂一般模樣的化影自里走了出來。
他笑了一笑,一抬手,落關石隆隆升了起來,這里動靜頓時驚動了外面值守的弟子,紛紛落在了關前,待他走出來后,眾弟子面露驚喜之色,紛紛執禮,道:“弟子拜見老師。”
衛茂這時道:“替我傳訊給三位上尊,邀他們來此,說我有事尋他們。”
眾弟子不疑有他,立刻遣人傳命。
衛茂則是身軀一晃,來至前殿,他在此站定,等了不到十來息,卻見面前三道光芒落下,天鴻、孤陽、靈都三人都是出現在了大殿之內。
靈都道人看著他,淡淡言道:“尊駕還敢出現在此,莫非以為我上宸天治不了你么?”
衛茂笑道:“靈都上尊,在下非是前來尋釁,而是有事來尋三位上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