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只要是這道書被送訓天道章之中,那一眾修士對原來那本道書必然是棄之如敝履。
而后他再是拿起晁煥的駁論來看,卻也是暗自贊嘆,且無論是張御的道書還是晁煥的論言,都是給了他不少啟發。
這時他再看自己面前方才寫好的道書,怎么看都是不順眼。他略作思索,上去一拂袖,此書霎時化作漫天粉末,卻是將之全數毀棄,準備再重寫一份。
而到了第二日,他才將反復修改過的道冊送至張御處,而后者也將已然送到的刪改道書分傳給諸人觀看。
又是一日過去,張御忽有所感,見是萬明道人尋至,現在唯獨其人未曾送來道書,便接了其意念過來,問道:“道友可是將道書刪改好了?”
萬明道人道:“還未穩妥。只我有一言想與守正言說。”
張御道:“請言。”
萬明道人道:“諸位玄尊的道書我都是看過了,諸位玄尊果然道行深湛,把道理都是說透,然而萬明覺得,這道理卻是說得太透了。”
張御眸光一亮,點首道:“道友請說下去。”
萬明道人道:“這些道法雖好,但卻無不是我等所給予的,不是不好,但給得太多太全了。
這些時日來我開壇**,有許多低輩修士提出了不少見解,他們想法值得一思,縱然他們囿于自身境界修為,可卻也是靈性十足,似新剖之珠玉,正待煥發光彩之時,可若這時頂上日月之輝太盛,卻是難免將之掩蓋了去。
萬明以為,諸般道理不該全由我輩所予,還當是引發其自身之闡思,此若給予新苗之水土,一洼之地足矣,但若恩澤太過,期盼過切,卻也未必能長成參天大木,故這道書或許不當全言,而該當有些許留白才是。”
張御聽罷,點首贊言道:“道友說得好,上下順通,陰陽調達,方成造化,損予俱不該太過。”
萬明道人道:“守正,我以為不妨設一道論院,凡是修道人,不拘身份,都可到此直抒己見,有上論者亦可得有功賞,此乃是萬明一點鄙陋之見,該如何做還當守正定奪。”
張御略作思索,認真道:“此事我會仔細思量,若是定下,當會上呈玄廷定議。”
萬明道人身影在道章之中一個揖禮,便即退去了。
張御也是收神回來,緩緩點了點頭。
再是幾日過去,諸位在相互交流過后,便將道書送至,他待看過之后,確認無礙,便往訓天道章之中散傳了下去。
做完此事后,他翻了一下傳報,卻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考慮片刻后,他將明周道人喚了出來,并問道:“近來角空星那里頻頻遇襲?”
明周道人道:“回稟守正,是有此事,近來那虛空之中的邪神卻是似受了驅使,常常試圖來壞此法器,起初朱守正去了兩次,但是她一去,邪神便即撤走,她一離開,邪神復有歸來,已有兩次反復,諸位廷執以為,雖露面的只是邪神,可這該是上宸天在背后推動,故如今廷上正準備遣人每月輪替鎮守。”
張御一轉念,這件事也的確只能這么辦,因為虛空是邪神的主場,角空星想要保全,那必須得有人負責鎮守。
他道:“梅守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