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之中,張御盤膝而坐,于心中不斷默誦六正天言。
在斗戰之中,他只是神通一發,便就接觸了高渺之所在,而這一次,直到許久之后,他才模模糊糊能感應到了那一處。
可即便如此,在觸及到那所在的那一刻,一股玄妙之感也是從心神底下泛出,再隨之蔓延開來。
守正宮外,天中有一**日經行到這里,可是忽然間卻是光芒閃滅了一下。
立刻有兩個守正宮值守神人神情一變,一同沖天而起,截住了那**日,嚴厲喝問道:“朱熾,你是怎么回事?你可知此舉乃是對玄尊不敬,對守正不敬!”
大日一陣閃動,自里出來一個少年神人,他此刻面上也是有些慌亂,日月經行是一個好差事,不用被人催來喝去,可也容不得出任何出錯,似方才天光昏亂之象,那可是要被拿下問罪的。
可他也有委屈,辯解道:“我一如平日化身天日,可到了守正宮前時,有氣意沖散神力,才不得持穩,非是我故意為之。”
兩個守正宮值司卻不接受這等說法,其中一人嚴厲說道:“不管如何,你是出了紕漏了,我們定不了你的罪,拿不了你,你今日值司過后,自來守正宮領罰,能否過關,就看守正的意思了。”
朱熾只得應下,他心中暗暗叫苦,說是交由守正來判,可是守正一般是不會來過問神人的事情,都是交給神人自行處斷,這下可是逃不了一個過失之罪了。
可即便這樣,今天輪到他值司,那他就必須把事做完,下來若再出了漏子,那同樣是要問過的,到時那可是數罪并罰了。故他只能悶悶回去,重新化生大日,繼續在天中值守。
張御此刻意識已是沉定于那一片高渺所在之中,直至三日之后,他才忽然醒來。可他感覺之中,卻似并沒有過去多久。
只是這一番沉浸,對于那一片所在,他心中卻也有了一個大約的猜測。
如今他所掌握的大道之印都算得上是殘印,便是言印也不例外,可是隨他自身的運用,道印也是在逐漸補全,可只要他未凌駕至大道之上,那么就不會有真正的完整,只是在不斷往上攀升之中。
可這里終究是有高低差別的,若說以往只是主動聚集道印,并借用道印之力,那么如今就是道印完整到一定程度后給予他的反哺了。
他推斷自己或許是早該來到這一步了,只是一直缺少一個引子,直到遇敵斗戰后才得引動出來。
這么看來,斗戰確實是印證道法最好的辦法,更易提升自己。不過這也是因人而異的,他感覺自己似乎更是適合這一點。
而照此推論,如今天夏與上宸天之間的對抗,雖然他并不認為是什么好事,可于他個人而言,實際上帶來的是更大磨練與機緣。
考慮過這些之后,他覺得方才那一番定坐,自己對于言印的變化感悟更深了,但是這還不夠,他還需要更多更長久參修。
只是他能感覺到,自己不能長久沉意于那高渺之地中,不然可能無法再脫身出來,那里并不是沒有絲毫危險的,一步小心,可能就會沉陷進去。
這就像孤身泛舟于汪洋之中,一個浪頭就能將他翻覆,故是不能離岸太遠,稍覺不對,就要及時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