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雷光落來,卻是化退為一縷氣機,而那些撞上來的長梭,與之一經碰觸,便即化為虛無,仿佛都是被退還回了萬物元初之氣。
他所修之法乃是“元中此彼”,任憑萬物之轉,我自立中元,不回不顧,不墮不壞。而若反照,便能撥轉萬物之機,化演諸氣之變。
懸天道宮之中,林廷執看到這一幕,也是感嘆,道:“看來這位氣接天極,卻是無比接近上層之變。”
廷上眾廷執都是點頭。
上宸天這三人因為長久執拿青靈天枝,得此參悟玄機,又受這鎮道之寶氣機補益,自身神通法力也便有了更為高渺的變化。
尤其孤陽子的道行,更是高出一頭,這事是他們佩服的,可也僅僅如此。
因為這一位道行再高,也只是個人之成就,哪怕真是去到了上境,也至多只能完成自我之解脫,而并不會去改變其余。
上宸天以往是何模樣,現在仍是如何模樣,若是上宸天今次不曾滅亡,那么變化在未來也不會有。
上宸天所認可的,便是消磨除我之外的一切可能之變機,這般就能萬古長存,偏偏他們還有能力做到此事。
他們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一貫以來都是如此。
此輩常常詆毀說是天夏規矩太嚴,說修道人受此束縛,處處不得自主,行事小心謹慎,又談何超脫談何逍遙?
殊不知上宸天這等宗派隔絕天人,一意維持萬世不易之法,這才是人世間最為嚴苛的規矩。
而他們今日所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等舊時之束縛!
上宸天這處,天鴻道人抬頭望了一眼,身影一晃,卻是化一道赤色霞光去往天中。
這一霞光十分奇異,從他開始遁行之地到他去往所在,有一道長長的光芒被拖曳出來,像是涂抹在了天中之中一般。
而這道遁光之中,卻有一個個他的化影出現,看去足有百數之多。
這是仗之以成名的遁法,亦可算是他的道法,只要他還在遁行之中,那么途中每一道在天地之中留下的虛影都是他自己,每一道身影在出手時都是真實的。
這百多數目也并非是他的極限,單純從功法上論,這化影幾乎是可以沒有止限的。
然則玄尊畢竟還無法完全超脫天地,必受天地所束,故這里有一個積氣之障,在遁影數目在達到一定程度后,則必會“同息共氣,撞障而滅”。若想化滅此障,那就必須躍升到更高層次之上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是極厲害的變化。這些化影一出來,同時催動設上法力,匯聚成一股足可撼天動地的法力大潮,朝著那擊來長梭迎了上去,這些法器遭此一沖,居然節節崩碎,在天中就化作了無數碎礫散開。
而那法力之潮余勢,又對上了那轟落下來的無窮無盡的元煞雷光,兩邊力量來回交織沖擊,天穹似是黯淡了一些,盡是赤白二色光芒在那里急驟閃爍著。
崇廷執言道:“上宸天天鴻道人之遁法,在神夏之時號稱三派第一,果然不愧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