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作考量,這些人暫且可以不動,因為散修本身的存在也變相消弭了邊疆上的侵害,并且他們現在還稱不上是敵人,只要不進攻天夏那么也不用多管,不過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
他思索片刻后,就傳諭下去,這些散修若入天夏,可以為其提供一些物用上的便利,但是自身必須在天夏錄冊。
但不得傳播異神信仰。天夏并不強制召用此輩,但是如果天夏人日后要從此輩部族上過,那么必須提供必要的便利。
除此之外,還有零零散散的十余個細則,他提出意見,交給底下之人去補充。隨后示于此輩知曉。
這個消息傳出后,也是在整個散修群體之中散播開來。
數天之后,某個部族聚集地中,兩個修道人正在一個香爐之前在談話,盡管山谷周圍白皚皚的一片,可是擺放香爐的這片谷地之中,卻是溫暖如春。
這兩個道人衣袍都是十分寬松,廣袖垂地,頭上插著烏木簪,留著及胸長須,一派古修裝束,但身上清凈無垢,并不顯得邋遢,反而有飄逸灑脫之風。
坐于左面的那個修道人年紀稍顯蒼老,他捋須言道:“令道兄,天夏那邊傳來的消息,想必你也是收到了吧?”
令道人道:“魯道兄收到了,令某這里自也不例外。”
魯道人不以為然道:“天夏就是喜歡立規矩,仿佛有了規矩什么都能搬了,這說是可以給我等便利,但是這些個條件么……呵呵,令道友你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令道人看去云淡風輕,“答應就是了,既然天夏說好不強制召用我們,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魯道人卻不無疑慮,道:“現在是說不召用我們,可而以后呢?會不會朝令夕改?”
令道人搖頭道:“這數百年來,我等雖在荒域之中,可對天夏的一舉一動也是看在眼里,天夏的作下的信諾至今還不曾主動違背過,這點可以信任。不過道兄,我怕是沒有這些,怕下來愿意住在荒域中的同道下來也會是越來越少了。”
魯道人疑惑道:“此言何解?”
令道人道:“這次我回至天夏疆域內走了一圈,差點就不想回來了,荒原之中其實什么都沒有,枯燥乏味,哪比得上天夏好吃好喝?還有那么多好玩的東西,若是能得享用這些,便是受了點拘束,也沒什么嘛。”
魯道人哼了一聲,道:“我輩修道人,豈在意這些?”
令道人用點了點他,笑道:“假話!我們又沒什么指望去到上境了,修持也不過是為了維持功行不墮,所求的不過就是自在快活么?可若是能快活,少許不自在也是可以的嘛。”
魯道人沉默片刻,道:“倒是不知當初出來是對是錯了。”
令道人笑道:“我卻不后悔,當初若不出來,我輩很可能已經與在上宸天的搏殺之中陣亡了,哪還有今日?”
這只說說而已,實則他們大部分都不吝與人相斗,荒原中的環境,尤其濁潮到來那百年中,也不見得比外層好到哪里去,能活下來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經歷過慘烈廝殺的,有一番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