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還有一禮,道:“首執有禮。”
首執看著他道:“張廷執今次既與五位執攝見面,想必也是知曉我天夏所需面對的大敵了。”
張御點首道:“御已知曉,我天夏之敵,不在內,而在外。”
首執點了點頭,但隨后又是搖頭,道:“張廷執此言,既對又不對。”他緩緩道:“我卻以為,我天夏之敵,在內而不在于外,我以為只要我天夏自身不亂,便無人可以擊敗天夏。”
張御抬眼望向他。
首執亦是看過來,他語聲之中似是蘊藏著無匹信心,道:“我執掌玄廷近四百載,了然天夏上下所有人,更知悉天夏之潛力,我們既有他們的一面,也有他們所沒有的。
我敢言,便是諸位執攝也是遠遠低估了天夏,我亦深信我天夏必然能勝,然則首先前提,便是我天夏自身不先犯錯。”
張御深思片刻,結合五位執攝所言,還有雙方諸般之對比,心下已是偏向認同此言。
首執語聲肅然道:“張廷執,幾位執攝雖能指點大勢,但是能幫助我們的畢竟有限,而我待時機合適,便會去到上境,雖我去到那里后,能夠做出幫助也是有限,可也是不得不走這一步,下來只有我們一同自慎自省了,謹凜向前了。”
張御肅然點首。執攝畢竟是執攝,不能對世間著意太深,首執盡管不同于五位執攝,沒有那么多顧忌,可同樣也只能做有限度的干預。
可這又是必須的,因為首執成就之后,打破了這一層界限,天夏才能真正安心。并且有一位真正己世出身的大能坐鎮上方,那意義也是絕然不同的。
首執看向遠方,一時之間,似是望到了所有,他道:“再有一月,便是二月了,屆時月中廷議之上,我當會卸去首執之位,將此交托給陳廷執執掌,己身渡去上層。張廷執,我離去之后,天夏未來,只能交托給你們了。”
張御明白,元夏與天夏恰好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抱守不動,殺卻萬變,以證長恒;一個維新求變,不拘一格,開萬千之道;而天機只有一線,所以唯有一個能走到最后。
這等涉及到天數和終道的爭斗,是整體文明的較量,是體例、法度、禮儀之爭,是沒有后退之路可言的,更不該存有任何妄想。
故是此番之爭,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亦是為了天夏!
他抬起頭,以鄭重無比的語氣言道:“御,當會竭盡己身之所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