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天夏沒有人去過那里,那么一時半刻無論如何也是找不過來的,而到了那里之后他可以再想辦法隱藏,直至拖到天夏敵人,無暇顧及自己為止。
可他雖然思量是不差,但下來事情的發展卻是大為出乎意料,那一柄玉尺輕輕一壓,本來以為能抵擋片刻的大陣頃刻破散,隨后再次抬起時,依舊于高懸于他頭頂之上,并依舊是以從容之勢向他壓來。
此時他不由生出一個錯覺,仿佛無論自己怎么逃遁,哪怕是自身法力運轉到耗盡,都沒有可能從此尺底下逃脫。
修道人摘取上乘功果之后,雖然從道理上說,仍是有一定可能被功果不及自身的玄尊所敗,可事實上,這等情況極少發生,因為前者無論法力還是道行,是處于絕對碾壓的地位的,道法運轉之下,功果不及的玄尊根本抵抗不了。
此刻焦堯便是看到,治紀道人雖然身上氣息涌動不止,可其實際上依舊停留在原地未動,其因被玉尺所震懾,所見一切都是心神映照之中顯現出來的,根本不曾真正發生過,所以他悠然站在一旁根本不曾出手。
而在場中,可見那玉尺不疾不徐的落下,終于敲在了治紀道人的額頭之上,他的心神映照也似是倏然轉為實質,與此同時,也有一陣光芒自那接觸之處灑散開來。
治紀道人不禁渾身一震,立在原處怔怔不動。
過了一會兒,他身軀上下生出了絲絲裂紋,里面有一縷縷光芒冒出,而后道道神氣隨著那光芒灑散開來,若是仔細看,可以見里面似有一個深沉陰郁的人影,其掙扎了幾下,便即消散不見了。
像是做了一個深長的夢般,治紀道人從深處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并沒有亡,而依舊是好端端站在那里,他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為何饒過在下?”
青朔道人緩緩收回了玉尺,道:“因為貧道以為,你比他更容易約束自身。”
方才他一尺打滅的,只是那個真正的治紀道人,而此刻留下的,乃是其原本用于遮掩的外神,現在真真正正主導了這個身軀了。
這個外神乃是簽立了約書的那一人,既是如此,那不妨留其一命。現在需要對抗的是元夏,只要是在天夏約束之下的修道人,并且是有用的戰斗力,那都可以暫時寬赦。
治紀道人躬身一禮,誠心道:“多謝上尊手下留情。”
青朔道人道:“留你是為了用你,今后不得再有違序之事,否則自有契書治你,且那些散修你也需約束好了了,莫讓他們再有逾矩之舉。”
治紀道人方才險死還生,已然是被徹底打服了,他俯身道:“今后在下便是治紀,當遵天夏一切諭令。”
青朔道人點點頭,道:“你且好自為之吧。”他看了焦堯一眼,“焦道友,我們走。”
說完之后,他把玉尺一擺,就一道金光落下,焦堯見事情已畢,也是呵呵一笑,走入了金光之中,隨后一同隨光化去,須臾不見。
治紀道人待兩人離開,心中不由慶幸不已,若不是青朔道人,自己這次或許就被那治紀之神給吞了去了。
他想了想,轉身回到了洞府之中,立刻朝著此間法壇發一道靈光,借著此中神祇傳訊,聯絡到了兩名弟子,并向發出諭令,言及自己已與天夏有了定約,下來再是宰割神祇,必須得有天夏允準,不準再私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