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吩咐過后,就令諸人退下,而他則是回到了內殿之中,端坐下來,諸廷執各司其職,他只負責對抗內外神異,故其余暫且不必過問,下來需只等元夏使者到來。
這一定坐就是五日過去,這一天忽然聽得磬鐘聲響,他雙目睜開,意念轉動之間,霎時從座上消失,只余下了一縷飄渺星霧。
待再站定時,他已是來至了位于清穹之舟深處的道宮之內,陳禹和林廷執二人正在站在廣臺之上,而在他到來之后幾息之間,諸廷執也是陸續來到了此間。
他與諸人相互點頭致意,再是走上了廣臺,與陳禹、林廷執二人見禮,隨后望向虛空之中,道:“林廷執,如何了?”
林廷執道:“方才陣勢傳來回應,外間有物滲透天壁,與燭午江那一次極為相似,應當是其人所言的元夏使者到來了。”
張御點點頭,他看向虛空,在等了有一會兒后,忽然虛空某處出現了一個如被扯開,又似向里塌去的空洞,隨后兩道金光自里飛射出來。
他眸中神光微閃,立時便看清楚,這是兩駕飛舟,其形制與燭午江所乘一般模樣,不過卻是一大一小。
他道:“首執,來者乃是兩駕飛舟,無論數目還是形制,都與燭午江交代的一般。看來就是那剩下的一名正使,和另一名副使了。”
按照燭午江的交代,使者共是四人,不過被其殺了一名,其座駕也被他從內部順勢摧毀了,只是最后關頭還是被發現,因此受了重傷,拼死才得以逃出。
風道人對陳禹執有一禮,道:“首執,其既入世,可要前去與之接觸?”
陳禹看向那兩艘飛舟,卻沒有立刻回應,過了一會兒,他沉聲道:“且等上一等。”
此刻虛空之中,當頭那一駕大舟之上,舟首站有兩名道人,為首一人帶著板飾向后彎折的翹冠,身上是繡著饕餮紋的廣袖大袍,下頜留著整齊短髯,表面看去五旬左右,神情嚴肅深沉,此人正此行正使姜役。
而另一個道人身軀瘦長,兩耳佩戴著蛇形玉珰,黑發向后梳去,落至膝彎,他兩目狹長,眼珠漆黑一點,神氣之中透著一股陰柔之色,此是副使妘蕞。
他們看著前方明顯有著章法布列的地星,就知這肯定是修道人的手段,往那里過去,也就是天夏所在之地了。
妘蕞道:“燭午江這個逆賊先一步來到了這里,很可能已是將我們的消息泄露給了對面知曉了。”
姜道人非常沉穩,不緊不慢道:“未必一定是壞事,燭午江所知的東西便是透露出去又如何?反而能讓此世之人知我元夏之勢!以往這么多世域,又有哪個不知我元夏之強橫的?可結果又如何,無有一個能有抵抗之力的。”
妘蕞也是點頭,他們自己也是親身經歷之人,知道只要元夏愿意接納化外世域的上層,很容易就能將此世攻陷。
這不是他們盲目自信,而是他們用此手段對付過諸多世域,積累下來了豐富的經驗,現在也是打算用一招來對付天夏了,他們也并不覺得會失手。畢竟沒有哪個勢力內部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打開一個細微的裂縫,那么缺口就會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