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他心下微微一動,把手掌翻開,那一枚林鬼的精血掌中漂浮了起來,只是過了這么一會兒,里面已是隱隱可以看到有一個生命正在成型。
而通過對此生命的觀察,他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林鬼這一族之人完全是借托在某種道法之上的,在成長之際便自然而然被此道法所抱擁。
可是同樣,他能感覺到有一絲極微弱的劫力也正在醞釀著。
沒有法儀和避劫丹丸的克制,無論林鬼這一族如何繁衍后代,都難以避免劫力的影響。
雖然林鬼當時并沒有問天夏有沒有化去劫力的辦法,可當他把這個精血接納下來的時候,已經是默認天夏有這等手段了,不然根本沒可能令此生靈成功存活下來。
此時他忽然發現,就在自己看了這么一會兒工夫的時候,這精血之中的生命卻是忽然加快了生長速度,其頭顱軀干及手足部分正在快速生成之中。
他眸光微動,意識到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注視,導致這生靈的誕生過程進一步加快了。
這證明這小生命對于上層力量十分之敏感,恐怕是知道這等時候更為安全,也更為適合自己成長。
隨著他的持續注視,這小生靈的形體逐漸完整了起來,除了仍是指肚這么大小這么一個,其余與胎中小兒也沒有什么太大區別了,這么看,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得以破化而出。
不過他轉念一轉,卻是覺得此時并不方便讓其落入世間,畢竟這里還是元夏地界,不定對鬼部之人有種某種監察手段,所以把手一握,遏止了其繼續成長。
他覺此事還是要盡量延緩,最好是等到自己回返天夏之后才將之放開,這般也能有效的克壓劫力,不至于無法將之保全下來。
思定之后,他將這一滴精血收入了一只琉璃瓶中,再是收入袖中。
他抬頭目注艙壁之外,外間虛空之中并非是空無一物,到處都是破碎的星石和凝霧狀的星帶,并且他還看到了一些久遠時候修道人留下來的痕跡。這給人予一種非常無序的感覺,但這與元夏將每一個天星日月都是納入法序之中相較,又有一種落差極大的強烈對比。
這恰似元夏此刻的矛盾,上下嚴重割裂,各自走向了兩個極端。
就在此時,他忽生感應,往某一個方向看去,見到一駕銀色飛舟正對面飛來,只是數個閃爍之間,就來到了近前。
他看了一眼,示意許成通不必擺出防守架勢。
這銀色飛舟在他們舟首不遠緩頓下來,隨后自上面下來一個身著深灰色袍服,面容帶笑的青年修士,他乘動遁光至前,對著金舟一禮,道:“張正使,在下蔡行,乃是東始世道蔡上真遣來接引貴方的。”
他面上露出歉然之色,“當真抱歉了,本來我等是能早上一步的,只是伏青世道不久前才把消息送到,致我晚上一步。后來蔡上真得知有鬼部林鬼前來生事,生怕上真這里無法應付,故是提前發了一道傳訊過來,現在見到天夏使者無恙,在下可是放心了。不過上真不用擔心,下來路程之上自有我輩護持,不會再有人敢來攪擾貴方了。”
張御道:“那倒要謝一謝蔡上真了,若無他傳訊,此番倒也難以這么快順利到此。”
蔡行笑著打一個躬。
張御又言道:“那就勞動閣下前面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