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此刻所提之事,那是在許久之前,元夏曾經對摘取終道嘗試過一番推算,當時有許多種結論,其中一種,言稱屆時當會出現應機之人。
所謂應機,就是說摘取終道之功,當會應在幾人之上,只要保得這幾位不失,或者推動這幾人,那么就會順利摘取終道。
上殿諸司議對于這等推演將信將疑,對外則堅決否認,聲稱只要保持住元夏之大勢,多幾人少幾人又有什么妨礙?
其實這也好理解。上殿諸司議并不希望出現脫離自身掌握的人或物,若是來自于內部,勢必所有人都要恭奉其人,沒有人會愿意如此。
與之相反,下殿諸司議卻是牢牢抓住了一番推論,不斷向外宣揚,并利用這一點這數千年來不斷推出年輕俊秀。
他們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若是應機之人就是自下殿出身,那么下殿的份量將無以估量,若連能夠相助摘取終道之人都是下殿出身,你憑何將我排擠在外呢?
蘭司議想了想,低聲道:“若是那應機之人在元夏,其實也未嘗不可。”
萬道人看了他一眼,緩緩道:“此言有些道理。”
要是應機之人是來自天夏,那么下殿推出之人自就非是了,而且從道理上也是說得通的,天夏之人若能幫助他們摘取終道,則事情更為順利,這不也很合理么?
至于是不是,那不重要,只要能打亂下殿的布置,阻止其爭奪權柄就可。
他想了想,看向光幕之中的端坐在那里的張御,道:“此事倒是可以試著安排一下,不過需與諸位司議做商議一番。”
這個時候,張御表面還在觀摩元上殿,實則存念于心神之內,并于此中將方才論法之時所顯天地分毫不差的映照出來。
他留意到,這場景的確是有一部分有東庭地陸十分之接近,并且曾經是跟隨荀師在安山深處所見的景物。
這絕不會是什么巧合,而很可能是荀師通過某種手段留下他的傳訊。
他看有片刻,其實展現的景象不止一處,非常紛雜凌亂,但無一例外都是凝固的。
這并不是沒有用意的,通過所顯現的場景,他清楚的回憶起這一個固定的場景在處在哪一天,甚至是哪一刻,并具體到某一瞬間。
這些瞬間無不是荀師向他講授法門的時刻,而通過心神倒映,每一個場景之中都能抽離出來一個字,他將這些字拼合到一處,便得出了八個字,“不必尋來,待我傳訊”。
他精神一振,這是到來元夏之后,荀師第一次主動聯絡他了。只是不知,方才與他斗法之人是荀師那邊之人還只是單純用于傳遞的人選,可他清楚輕重,自也不會去尋求證實。
在知悉了荀師依舊安妥,并且有能力來聯絡自身后,他心下放松了一些,繼續把目光投到了元上殿上,映拓此中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