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欲要興盛道法,唯在上下通達,使人皆可用道。且不說你我,便是諸位執攝,上境大能,身在世外,依然著意于下,莫非還不夠證此道理么?”
眾人聽了他所言,不覺思索起來。
焦堯借著一名玄修弟子之助,也是把這些聽在耳中,這時又借那弟子語發感慨道:“張廷執這話說的是,老龍壽歲長一些,以往修道,見得不知多少人為求一言真傳,經受了諸多磨礪。
我輩修行動輒數千上萬載,然而多數時候卻是枯坐修持,不過是苦磨歲壽,偶然有一所得,視若珍寶,不肯輕易示人。
這還算是過了門關的,更多時候則是強求法門而不得,最后身化枯骨,誠為遺憾。
而至如今,法門就在那里,不必自己去求,不說天資出眾之人,就算尋常之士,運氣好些,數百上千年則可有所成就,未來亦是可期,而這皆是我天夏道法昌盛之故。”
眾人聽到這里,也是點首贊同,因為在座不少人都是親身經歷過那段過去的。
張御道:“而今言及真法玄法之分,可造物之道又何嘗不是求道之法?土著神人亦有去到上層之人。
在我觀來,此皆是大道之法,無分彼此,相互或可為競逐,然則妄言一家興則一家滅,此仍是過去舊時道念之遺毒,器局稍顯狹隘了。”
他這時看向諸人名印,目光似乎望到了每一個人的身上,口中道:“如今我天夏不當執著一條道路,大道萬萬千千,皆為變通,若人人皆可尋得適應己身之道,那方才是天人之道,是我天夏之道!
諸位,元夏演化萬世,覆滅萬世,要筑永世不變之理,可世上諸物無不變動,我敬佩元夏先人敢于違天之意,倒轉乾坤,自行造化,然則其卻使上下不得暢通,諸維不得運轉,萬萬世世,永致唯一,從此道無可尋,人不得超脫,譬若僵死之軀,腐爛之水,朽不可聞。試問此道我又安能求之?”
那道人言道:“天有其維,地有其限,若是人人得可得道,又豈有道存呢?”
諸人尋思片刻,也委實不知那時又會是何等光景。
張御道:“過往之人又豈知今日之境況?我輩皆為求道之人,而道無止境,誰也不知此后是何變化,或許到了那時,又需另一番道理了。
我輩不奢求眼下盡通大道之妙,我等如今能做的,不過是延續傳承,使我輩及后來人能有更多應對之法罷了。”
諸玄尊聽罷他這一番言語,也都是點首不已,皆于訓天道章之中對他鄭重打一個稽首。
而那出聲道人也是一個稽首之后,默默退了回去。
而下來諸人繼續論道,不過道理一旦說通,那就又是一番格局了。
諸玄尊在道章之中一連論討了三日,實則眾人道行深湛,俱是以意念相傳,許多繁復之語往往只在一瞬之間便得明了,所以交流的東西遠遠比想象中還要多。
三日之后,聽得道章之中有悠悠鐘磬聲響傳出,諸人對著張御、還晁、風二人各是一個稽首,便即告退,光幕之上名印也是一個個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