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知把那個奮斗踢出群以后,收到了私聊,消息轉眼99。
她懶得看,只掃了眼最新一條消息是質疑她的菜品質有問題,回復一句“去檢測,拿數據說話。”
奮斗“行,你等著”
許輕知沒再搭理,看著列表里一排的未讀消息,退出微信,手機一關。
十點鐘了,好困,她要睡覺了。
第二天,許富強和許輕知開著車回去摘菜。
車一進村口,就陸陸續續碰上了熟人。
“富強,你買車哩”
許富強把車停了下來,給人找了一根煙,笑嘻嘻道“是我女兒買的。”
“你女兒可真有出息,哎呦,還是個寶馬啊,這少說得幾十萬吧。”
“我閨女一般一般了,你兒子在外面也是個能干的,一年能賺不少吧。”
“我兒子哪有你家閨女出息哦,回頭我兒子結婚,能借你家車當頭車不”
許富強臉色為難,回頭看許輕知的意見,借車這事可大可小,但基本買車一族都會碰到相同的難題。
許輕知認得對方,是之前的老鄰居,平時爸媽有什么事,也都靠這些老鄰居幫忙,笑著道“王叔,到時候你說一聲的事。”
王叔這才看見在后座的人,“輕知還在家呢,好幾天沒見著,我還以為你回州城了哩。”
“我在家種了幾畝地,陪陪爸媽。”
“現在年輕人都往外面走,村子里都沒幾個年輕人咯。你能有這個心,也是難得。”
許輕知笑了笑。
“行,我去田里看看稻子,先不說了,回頭上你家坐坐再接著嘮。”
“好嘞,王叔你慢走。”
許富強開著車繼續往前走。
許輕知看著那包五十塊錢的煙,“爸,你不是早就戒煙了嗎怎么今天身上揣著煙了。”
“買了新車第一回開回去,肯定會遇到熟人,給人找根好煙也客氣。”許富強打著方向盤轉彎,滿臉都寫著開心。
許輕知看著她爸臉上的喜色,猶記得很多年前,她爸開著三輪載著一家人去外婆家,路上總會碰到幾個二流子陰陽怪氣說話不好聽的。
后來,村子里好幾個跟她爸同齡的小學同學都買了車,只剩下她爸沒買車。
有時候那些小學同學還會在縣城搞什么同學聚會。
她爸喝醉了被人送回來,明明是個中年男人了,還在她媽懷里哭的像個孩子,說自己沒出息,這么多年了都沒混出個什么名堂,有時候連孩子的學費都要找人借,真沒用,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她媽,對不起他爹媽,對不起她媽的爹媽,嘴里念叨著把祖宗十八代都說了遍對不起。
許輕知在三個世界活了五百多年了,可那些小時候的記憶卻鮮明的如同昨日重現般出現在腦海里。
那時候她才12歲,看不太懂成年人的世界。
老房子是一個破破舊舊的磚房,她就站在神龕下面,抓著四方木桌的桌腿,看著他爸通紅的臉,聽他喊著“燕梅啊,燕梅,等我以后有錢了,我就買寶馬,讓大家都瞧瞧,我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哩。”
她媽拍著他的背,“好好好。”
許輕知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她看著通往家里小院的岔路口,有人在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