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天地間最純正恢宏的力量。
出身燭照洞天中央之地孔家的城主夫人孔長雀,怎么也沒有想到這青衫刀客,竟然身懷浩然正氣。
這青衫刀客在對戰她兄弟孔長空的時候,曾用陣法對付落星八老,之前與她交手的時候,又曾用長刀施展過劍法。
現在又有浩然正氣,他到底是屬哪一脈的
將一位儒家讀書人,裹挾進黑夤魔界中,豈不是請狼入室
李往矣聽到他的話,卻說道“我從來也沒有說過,我是一位刀客啊。”
當初孔長空問名的時候,他說的是“人間李殢酒”,可沒說是“人間刀客李殢酒”,所以并不算他欺騙。
城主夫人面色卻幾經變化,最后無比陰沉道“身為讀書人,卻如此陰險狡詐,你們儒門還真跟燭照圣碑上說的那般,都是偽君子。”
“不過,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你的浩然之氣,雖然能克制黑夤邪氣,可這畢竟是在黑夤魔界中,乃是我的地盤,勝負猶未可知。”
如果她的黑夤魔界壓過了對方的浩然正氣,那就不是她請狼入室,而是對方自投羅網,自取滅亡了。
于是不等話音落下,她心念一動,整個黑夤魔界都開始旋轉起來,不僅是那些奔涌翻騰的黑云邪氣,連整個天穹也都倒懸,魔界法則更是在黑云深處涌現,化作最恐怖的魔威邪能。
她這是要以整個“魔界”之力,鎮殺界域中的敵人。
“原來這是上古魔道一百零八邪法中的黑夤魔界,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只是一位十境圓滿的大宗師,如果你是一位圣人,或者半步圣境巔峰,那還真有可能達成心中所想。”
更可惜的是,她遇上的儒生,是寒山李往矣。
李往矣別的都不多,只有克制一切邪魔之氣的浩然正氣多。
只見他心念一動,原本只是護著周身的浩然清風,登時化作狂暴大風,刷的一聲,就徹底吹散了所有的黑夤邪氣,也吹滅了所有顯露的“魔界”法則。
當浩然風暴停歇,黑夤魔界已然化作虛無,落星城的夜空,重新恢復清明。
地面上的人定神看去,只見一位青衫刀客,瀟灑地懸立在空中,頭上長角,化身邪魔的城主夫人,已然不見了蹤影。
“怎么會這樣這青衫刀客怎么會沒事娘親呢難道娘親敗了”城主府大殿前的四少爺宗子沙不敢置信。
旁邊那些家丁、婢女,同樣呆滯。
在他們眼里縱橫無敵的城主夫人,竟然消失不見了而那青衫刀客,卻完好無恙
城中的其他人,則反應各異。
城主府某處雜院里,一對少年男女放下心來。
某間書館里,一對祖孫看著夜空上的青衫刀客,不禁對視了一眼。
而城里僅次于城主府的幾大家族,則或震驚,或沉默,或激動。
其他民眾則驚奇之后,議論紛紛,一片喧嘩。
更有一道意味深長的聲音,從某處響起“副城主消失,大統領戰死,城主夫人落敗,只剩下宗城主了”
懸停空中的李往矣,繼續假扮刀客。
城主夫人孔長雀,同樣被他送進了儒世界,為三個被煉制成半藥人的國色城民眾,送上自己的靈力與神魂。
他靜靜地俯瞰著腳下的落星城,沒有說話,沒有離開,也沒有落向城主府。
他在等一個人。
沒讓他等太久,就有一個身材普通,穿著寬衣大袍的中年人,從一間偏房里走出了出來,望向夜空。
“父親”
“城主”
大殿前的四少爺宗子沙和一眾家丁婢女,看見此人立即下拜。
這個寬衣大袍的中年人,正是落星城當代城主宗奉龍。
“父親,二叔、二哥、三哥都被空中這人擄走了,舅舅和落星八老被他殺了,剛剛連母親也不見了”宗子沙帶著哭腔說道。
宗奉龍沒有看這小兒子一眼,而是淡淡地盯視著空中的青衫刀客。
而后一步邁出,便已來到了空中,與李往矣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