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書看了一眼遠處的白家小姐,又看看自家妹子,心里一片苦楚。
作為兄長,他自然不能坐視妹妹被惡道所害,可是他的妖心、妖丹皆被挖去,妖道本源又已破碎,早已是一個廢人了。
他之所以還能殘喘茍活,憑的是一縷成全涵兒的信念。
此時想幫妹妹,卻是如何能幫
甚至他連看顧自己,都無能為力了。
石臺下,有些膽大的的圍觀民眾,見女黃鼠妖被黃袍道長壓的節節敗退,無力他顧,竟偷偷上前,用陶碗、木瓢等物什,去盛流淌出來的妖血。
其中一位,甚至盯上了黃玉書本人,甩出一個鐵鉤,要鉤下他的妖肉來,好回去燉了吃。
黃玉書吃疼,卻無能阻止。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越做越過分,越來越貪婪,幾近癲狂。
“大哥哥,他們這是”
寧小枝小姑娘有些看不下去了。
貓貓國師看不上這個蠢不可言的黃鼠妖,沒有吭聲。
李往矣則眉頭微皺,卻也沒有干預,只是將寧小枝的眼睛遮住,不讓她繼續看到這一幕。
“刷”
石臺東側,黃袍道人一拂塵,擊潰石盤守護異光,重重地打在黃栗娘身上。
黃栗娘被擊飛了,身上黃裙破碎,滲出十幾道血痕。
不過她卻并沒有墜地,而是以劍笛拄地,借力翻身,化作一道黃影,射向了另一邊的白家小姐。
黃栗娘恨極了白氏一家,在擊殺白家父子后,也不愿放過白家小姐。
敵不過惡道,卻可先殺了白家小姐。
白家小姐白水涵,此時正蹲在她父親與弟弟的尸體旁,神情木訥,嘴巴微啟,不知道在說什么。
她根本來不及躲閃,眼見她即將倒在黃栗娘劍笛之下,黃袍道人卻及時趕至,拂塵橫攔,撇開了黃栗娘的劍笛。
黃栗娘在剛剛那一遭,便已受了重創,受不住黃袍道人這一撇,蹬蹬蹬后退了七八步才停下,差點直接落到了臺下。
黃袍道人怕她再借機殺來,沒有追擊。
廝殺突然停下。
這一停,那些眼熱妖血、妖肉的圍觀人群,便不敢再動了,趕緊停下,來不及弄妖血、妖肉的人散開,而得手了的人,則快速離去。
黃栗娘看一眼護在白家小姐身前的黃袍道人,又看向那些帶著妖血、妖肉,惶急離去的民眾,神情很冷,卻沒有什么表示。
她轉向石臺中央,仍癱坐在地上的黃玉書。
她的身上多了二十多處傷口,傷勢不輕,她卻毫不在意。
看著石臺上那個萎靡、孱弱,滿身血肉狼藉的“人”,她的眼里充滿了失望。
她那位從小被全族視作希望的天才兄長,什么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感受到了妹妹眼里的失望,黃玉書沙啞開口“栗娘,對不起”
黃栗娘搖頭“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若真的還有心,便去殺了白家那個女人,還有那個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