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賢看到這一幕,震驚的同時,十分自責。
想要去追,卻已經來不及了。
風雨已停,鴻洲城中夜色卻仍十分漆黑,就像是有一層深沉黑幕,扣在鴻洲上空一般。
“先生,您可看清那縷黑煙,究竟是何方妖邪”左思賢求教道,他境界低微,剛剛又無準備,并未看清。
李往矣指了一下墻上的那幅字,道“有點眉目,不過想要探知這個妖邪的真正根底,還需從它開始。”
只見墻上那幅字,筆力雄厚,如銀鉤鐵畫,寫得極有氣勢,又透著幾分飄逸之姿,只論書法,可稱上品。
內容則是昌黎公師說一文的節選“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左思賢立即回道“這副字,乃是高黎縣一個貢生托名家寫就,送上來的,他向學之心頗為志誠,又才氣盈身,堪稱鴻洲九縣一時之選,為了激勵他用心治學,我便讓住持收下了。”
“說來送字之日,正是五年前,竟是這位貢生在作祟莫非是被妖邪所侵,入了魔道”
左思賢有些不敢相信會是那位貢生所為,語氣中多有惋惜之意。
李往矣問道“左前輩,那位貢生姓甚名誰眼下居于何處”
左思賢回道“該貢生名叫宗也,出身高黎縣一官宦世家,不過在其祖父時,家道便已中落,其父更是嗜賭成性,差點連祖屋也賣了。”
“此子卻不類父,從小便一心讀書,立志考取功名,重振家業。”
“他九歲便過了縣試,十五歲考取了秀才,十八歲也就是五年前,則通過了歲貢,成為了貢生。”
“不過不知因何故,他推卻了國子監的入讀機會,選擇留在州學。”
九歲過縣試,十八歲考取貢生,確實才氣不俗。
李往矣心下忖量,隨即問道“五年來,他一直待在州學,未曾離開過鴻洲地界”
左思賢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以心聲,詢問了待在東廂房中的老住持。
才點頭回道“不錯,據廟中住持講,這宗也一直未曾離開過鴻洲,五年來不是在州學中研讀經典,就是與友悠游九縣,常去下縣各間書院,參與詩會、詞社。”
“需要說與先生的是,每隔月,此子便會來一趟文廟,昌黎公的那副字,便是他某一日拜訪送來的。”
“此時看來,此子早就心懷不軌,意欲圖謀州中文運,只怕他去往九縣,做客各間書院,也是沖著諸縣文運去的。”
到了此時,左老爺哪還不知道那個宗也,乃是狼子野心之輩
就是不知道他一介書生,境界不顯,是如何吞得文運的。
李往矣卻很是淡定,道“找出了元兇,一切就好辦了。我原以為,是鴻洲文教出了問題,若果真如此才是麻煩。”
左思賢點點頭,他覺得能暗中吞噬一州文運,讓他這位文廟正神,金身都幾斤破碎,非是尋常妖邪,不好對付,但既然李先生這么說了,他只能點頭附和。
“先生,是不是應該立即前往州學,免得讓那宗也逃了”
李往矣搖頭“不著急,他不會逃的。”
“老朽糊涂,敢問先生此話怎講”
“他隱藏之印記,突然被我所驚,中斷了吞噬文運的舉動,想來是不會滿足,就此撤走的,要不然他會先大吸一口,而不是直接遁走。”
左思賢有些茫然,沒太領會其中道理。
李往矣卻溫煦笑道“左前輩只需知道那個宗也,并沒有退走,反而在州學中,正等著我過去便可以了。”
左思賢愕然“他竟然在等先生過去他竟一點不怕,如此張狂么”
眼前的李先生,可是獨登驚世名錄,又與神主娘娘同游一洲的寒山李往矣,尋常妖邪之輩行跡敗露后,豈敢挑釁
正當左老爺驚疑時,鴻洲州學某個小院里,正有一個年輕儒生,輕搖折扇,笑意飛揚地看著文廟方向。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