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困在夾層中的宋缺和余笙遇到了危險,走廊中的白研良和許知非,以及甲板上的郁文軒和林曉慧同樣感覺到了一股驚人的惡意
只有甲板上的郁文軒和林曉慧看清楚了此刻到底在發生什么。
整艘“船”,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而且縮小之時,船身又再次變成了血肉的質感,仿佛一座漂浮在海上的肉山。
郁文軒看了一眼月亮,這很明顯不是正常的月亮,它太圓,太大,也太近了
仿佛壓在了這艘船的前方,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夜空。
郁文軒估計了一下,按照這個速度開下去,再有不到半個小時,這艘船就將開到那輪巨大圓月的下方。
到那時候,可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月下”了。
郁文軒表情平靜,就算再難的霧集也有解法,實際上,現在他已經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如果實在無法阻止這艘船繼續前進,那他就會跳進大海里。
沒錯跳進這漆黑如淵,恐怖滲人的無邊海洋。
自從上了這艘船開始,就根本沒有任何人起過跳船入海的想法。
但郁文軒的確很瘋,在他看來,海洋和船哪里更安全還是個未知數。
可是,船行月下將觸發幾乎必死的解語。
他寧愿擺脫“船”的桎梏,泡在海水里慢慢想辦法。
真正讓他感到震驚的,是林曉慧手上的吊墜。
“這吊墜是你自己做的”郁文軒看似平靜,實則內心已經翻江倒海。
林曉慧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好在,這次的船身振動引起的異變是船體的整體縮小,對站在甲板上的他們而言,問題倒是不大。
她也是不可思議,這世上不可能有兩片一模一樣的雪花,這吊墜也一樣,因為它根本就不是買的,上面的棱柱水晶靈擺也是她自己親手打磨出來的。
然而就是這只此一條的手工項鏈,現在竟然出現了兩條
而且其中的一條還在一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男人身上戴著。
“這水晶靈擺是我自己磨的,剛才我看了上面的痕跡,連打磨過的痕跡都一樣”林曉慧極為費解,為什么
明明只有一條的項鏈為什么變成了兩條
“你是怎么拿到它的”林曉慧忍不住問到。
郁文軒沉默不語。
隨著林曉慧的話語,他童年那些已經不太清晰的記憶,竟也慢慢浮現了出來。
但這根本就不可能
他要怎么對林曉慧說,這條項鏈,是你自己親手交給我的,而且是在將近二十年前在我還是一個孩童時交給我的
郁文軒的胸膛上下起伏,他的呼吸從未如此急促過。
直到這一刻,郁文軒終于能確定自己對“她”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這個女人這個叫林曉慧的女人,自己的確見過。
但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眼下,他和她是在霧集的某個時間碎片中。
而在現實的時間,他見她時,她似乎依舊是這副模樣,除了衣著打扮不一樣外,長相和自己小時候見的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怎么會這樣
郁文軒壓下了心底狂涌的情緒,自己竟然在霧集中遇到了一個,也許早已在現實世界消失的,自己兒時見過的人。
而那時的她
除了超雄癥和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外,一個少年,或者說幾歲的孩子,在正常的生長環境中再壞也壞不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