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一個被取笑的猴子,村里的人們笑的開懷,話里話外都是說她好吃嘴,被人騙。
往事太過久遠,很多事情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比如,元棠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偷吃了糖,或者家里幾個弟妹都有份只除了她。
再比如,她從那時候起就覺得很奇怪。好吃嘴怎么了
村里多的是為喝一口酒吃一口肉發脾氣的男人,為一顆糖一截鉛筆頭打架的孩子。
怎么女人一旦沾上吃喝,就容易被人指責道德
仿佛任何跟享樂有關的,都是錯誤的,吃苦才是女人的底色。但凡你痛快一點,就有人審判你。
直到她走了出來,才漸漸知道不是的。
有些苦,本來就是不用吃的。
但或許是童年的執念太深,所以她在自己能選擇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干脆面這樣的零食。
就跟胡燕執著于想跟漂亮衣服為伍一樣,她深知自己的童年不會再回來,所以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彌補一生。
胡燕決定要離開干脆面廠,元棠問她打算后面做點什么。
胡燕說沒想好,大概會是先掙掙錢,后面再看能不能開個小廠。
“當然不是跟你這樣規模的,我聽人家說,現在也有那種幾十萬的小廠子,流水線不用很多。”
元棠略一沉思“還真有個合適的。”
史毅拓前幾天又來問了,說最開始找廠子時候,那家被服廠元棠沒買,后來被人收了。結果那人收了之后沒幾天也不做了,現在要把廠子往外賣。
史毅拓還慶幸“那房子的風水指定是有點問題,幸好咱們沒買。”
做生意的人都迷信,那家被服廠先后出了兩次事,現在已經是非常難賣了。
元棠把情況告訴給胡燕“我聽說那家廠子現在生產線賣了好幾條了,房子也賣出去兩棟,就剩了一棟樓和幾條線。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胡燕雖然心動,但也知道自己買不起。
正要拒絕,卻聽見元棠說道“你要是想要,這生意算咱倆合伙的,你也看到了,我這邊很忙,分不出心去管理。咱們兩個
遠的不說,成本上我出大頭,管理上你全權負責,我就查個賬。然后五五分怎么樣”
元棠算了算自己的存款,這段時間她花的厲害,浦東那兩套房周圍她又買了兩套,還有一塊地,如今已經連在一起,成了一個上千平米的地塊。
再有就是浦西的商品房,新買的小汽車,還有沒有付款的爛泥渡民房。
她身上的存款還有將近三百萬,買廠子還是夠的。
胡燕覺得不好意思,已經過去這么多年,她好像還是在占元棠的便宜。
以前五五分,是她占了大哥的光,現在五五分,她哪兒來的臉呢
但元棠卻很樂觀“你要是做得好,沒準我還是沾光的呢。”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未來這些年,服裝行業一直在穩步發展,收益未必比投房地產來的慢。
雖然不知道胡燕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但元棠覺得這么多年的感情,押一把閨蜜也不是什么難事。
胡燕猶豫再三,在看過那家廠子之后,真真正正的把元棠的說法放在了心上。
于是在滬市的圣誕節氣氛越加濃郁的時候,元棠已經成為了燕子服飾的大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