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口袋里摸索出一盒空香煙,攥在手里,便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大門口并沒有警衛,只有一個天天都喝得酩酊大醉的守門人老朱,老朱四十多歲,據說是夏老板的遠房親戚。
鐮田要做的就是借著跟老朱套近乎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大門打開。
鐮田不時地回頭望著,他知道今晚庫房里的那些警衛從外面叫了一些酒菜,早早地就吃喝了起來,也就是城南的刺殺發出的槍聲,才讓他們稍稍有所警惕,派出了幾個哨兵。
他發現后面并沒有人跟上來。
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感覺這里的警衛十分松懈,大概是覺得這個地方怎么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鐮田邊走邊想。
與此同時,他的身后五十多米的庫房大門方向輕輕地發出吱呀一聲,隨著只有一人多高的小門打開,一個大漢冒著腰鉆了出來,出現在了通往大門的路上。
鐮田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急忙躲在了一堆露天堆積的木箱后面。
該死,怎么這個時候有人出來了。
難道是方才自己發信號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鐮田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忐忑。
那名大漢繼續往前走著,一邊走著一邊點燃了一根煙,紅紅的煙頭在暗夜中格外的醒目,像是把這漆黑的夜晚燙了一個窟窿。
這一幕被偷偷探頭出來的鐮田看的一清二楚。
竟然點著了煙,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對方根本就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大漢還在罵罵咧咧,大概的意思是,那些人躲在里面有酒喝,有肉吃,非得讓他出來轉轉之類的話。
鐮田通過聲音判斷出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叫戴建業,算是一個看守核心庫區的小頭目,長得人高馬大,性格也是極為粗獷。
他看到戴建業走了二十多米,一拐彎兒,到了另一條路上,并且很快就掐滅了煙頭。
鐮田知道那里有中國人布置的暗哨,是背對著大門的方向的,暫時顧及不到他藏身的位置。
雖然哨位每天都會有所不同,但基本上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果然,戴建業走到了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榆樹下,輕輕咳嗽一聲,一顆腦袋便立刻從離地三米多高的樹杈處探出來,卻是一名潛伏暗哨。
暗哨向戴建業低聲道“老戴。”
戴建業沉聲問道“沒什么異常吧”
“沒有。”潛伏暗哨搖頭說道,“沒發現任何異常。”
“那行,繼續潛伏,好好地盯著外面看。”戴建業揮了揮手,那名暗哨便又縮了回去。
戴建業在大榆樹下站了有半分鐘,確定四周沒有任何異常,才又借著夜幕的掩護,轉身往回走,不到片刻,戴建業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庫區內很快恢復如常,只有夜風陣陣吹過,吹拂得榆樹的樹梢沙沙作響。
一片讓人昏昏欲睡的沙沙聲中,一道暗影從木箱堆后面緩緩地蠕動出來,貼著圍墻直奔大門飛快而去。
到達大門口的鐮田終于松了一口氣,若是戴建業一直在外面,必然會影響到他的行動。
他推開門,便聞到一股臭烘烘的酒氣,老朱靠在一個破舊的藤椅上打著鼾,身邊散落著酒瓶子、花生米和雞骨頭,屋內一片狼藉。
這是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