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問“你看到的那個人大致什么樣”
“阿嚏”中分頭打了一個噴嚏,鼻涕又流了出來,但他卻不敢用手去抹,因為剛才就是用手將腐敗的頭顱捧進了木盒內的,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他想了想,才說道“天太黑,離得有點遠,看不清相貌,我只看到他個子不高”
“不高是多高”方如今問。
中分頭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大概像這位警官這么高吧”
他的目光落在了老賈的身上,方如今、馬寶、李康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那個老警察也有一米七五的樣子,只有老賈的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老賈呵呵一笑“那確實是不高。我要是個子長得高點,早就有漂亮姑娘嫁給我了,嘿嘿”
這次方如今直接將中分頭帶去了站里,又讓兩個跟陳阿四相熟的黃包車夫辨認那顆從枯井中打撈起來的頭顱,死馬權當活馬醫。
這時,站長的電話打到了他的辦公室。
方如今敲門進站長辦公室的時候,站長正在臺燈下翻著一疊卷宗。
一下子被處本部調走兩員大將,站長的工作也比平時忙了很多,下班的時間至少比以往晚一到兩個小時。
這種情況下,作為副站長的吳劍光本應替站長多分擔一些工作,但奈何他的業務實在不行,站長也不敢將一些重要的案子交給他,只能是親力親為。
看到方如今進來,站長第一時間放下手里的卷宗,問道“這么晚才回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發現”
他正在整理之前因為咖喱飯而逃走的那件案子的資料。
雖然方如今會給他帶來不斷的驚喜,但以往的老案子也不能放下。
晚飯后,他特意從檔案室將相關的案件資料調了過來,他相信卷宗里一定還藏有一些線索。
除此之外,站長知道方如今今天傍晚的去向,此時就是在等方如今的消息,如果案情有了突破,也許可以順騰摸瓜找到那個坐在黃包車上的日諜。
方如今簡要將情況進行了匯報,最后說道“已經找人對比過了,那顆人頭并不是陳阿四的但卻和之前在河灣里打撈起來的尸體是一個人的。”
說完將審訊記錄遞了過去。
聽了方如今的話,站長眉頭一簇“怎么會這樣”
之前一直以為是日諜殺了陳阿四滅口,死的人怎么會不是陳阿四呢
“站長,這看上去是個壞消息,但其實是一個好消息。尸體不是陳阿四,說明陳阿四很有可能會活著。”
站長的眼睛頓時一亮,沒錯,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日諜之所以要殺人滅口,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陳阿四和他們打過照面,或者是掌握了他們其他的信息。
“可具尸體是怎么回事”站長覺得有必要弄清這些事。
“經過黃包車夫們的辨認,這具尸體的主人叫作程小毛,也是一名包車夫,三年前和陳阿四一起從鄉下來上海討生活,兩人的關系很好,陳阿四經常會到陳阿四家里喝酒過夜。”
“不是說那顆頭顱已經面目全非了嗎”站長依然心存疑惑。
“哦,是這樣,兩年前,程小毛為了爭搶客人,跟一名同行起了爭執,兩人拳腳相加,程小毛被打掉了一顆牙齒,而我們今天撈上來的這顆頭顱恰好也缺了一顆牙齒,與程小毛掉牙的位置完全吻合。”
事發當時,過來辨認的兩名黃包車夫恰好都在現場,兩人十分篤定。
人頭另有所屬
站長點點頭,這就能對上了,“這么說來,日諜誤將程小毛當作了陳阿四滅口了口,兩人的身量是不是差不多”
“應該是這樣。日諜對陳阿四并不熟悉,黑夜里將人認錯了,程小毛稀里糊涂地成了替死鬼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這日諜下手太狠了,把人殺了也就算了,還把腦袋割了下來,當真是可惡可話說回來了,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日諜將所謂的“陳阿四”滅口之后,又是割頭,又是沉河的,看上去是為了避免尸體身份暴露,但多少有點脫了褲子放屁的意思。
站長問“你抓的那個偷兒還交待了什么”
“他只是看到有人向枯井里扔東西,并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不過據他回憶,那人的個子并不高,最多也就是一米七左右。”方如今回答。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替死鬼這件事我已經下達了封口令,一邊對外宣稱死的人就是陳阿四,另一方面秘密尋找他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