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座祠堂已經歷了數百年的風雨,但它依然保持著原有的結構和布局。祠堂中央有一塊空地,這是族人們曾經聚集祭祀的地方。
如今,這里只剩下一片寂靜,只有偶爾傳來的風聲打破這靜謐的氣氛。
突然傳出的聲音,并沒有嚇到舒志誠。
恰恰相反,舒志誠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老吳你怎么回來了”
老吳的神采保持的很好,臉龐略顯圓潤,皮膚略顯松弛,但仍有一種沉穩的氣質。
他的眼睛雖然不大,但目光犀利有神,透過一副金邊眼鏡,更顯得文質彬彬。眼鏡的鏡片反射出光線,使他看起來更加聰明睿智。
今天老吳穿的是一件玄色長衫,顯得干凈利落。
“還好我回來的及時”老吳面有憂色,他的眉毛濃密而整齊,此時更是給人一種嚴肅的感覺。
“特務們在車站很有可能逮捕了鐘擺”
吳鋒劍擺擺手“不,那個不是他真正的鐘擺此刻已經到嘉興了。”
舒志誠微微一怔。
吳鋒劍繼續解釋“鐘擺居住地址的暴露,說明我們的隊伍中很有可能藏有奸細,所以我們便放出了假消息”
聽到同志沒事,自己是虛驚一場,舒志誠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志誠,我們本想及時通知你,奈何你已經出發去車站了,沒有將你截住。好在后來你沒有在特務們面前露出什么破綻,晚到的同志也就沒有主動跟你相認。而這個時候,我也及時趕到了車站。”
說到這里,吳鋒劍臉色凝重道“不過,我在人群當中觀察你的時候,還是從你的臉上看到了緊張和惶恐。也就是特務們離得遠,不然這種細微的表情變化很有可能會被特務發現,后果不堪設想啊。”
舒志誠羞愧地低著頭,眼神閃爍著躲閃和不安,不敢直視別人的目光,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解釋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老吳說的沒錯,在發現特務將中年男人帶走之后,自己確實失態了。
吳鋒劍輕輕拍拍舒志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敵我斗爭是非常殘酷的,這種情況下,我們往往會面臨生死考驗和巨大的心理壓力,需要具備堅強的意志和高超的斗爭技巧才能應對。”
舒志誠知道逃避并不能解決問題。他必須面對自己的過錯,承擔自己的責任,最終,他鼓起勇氣,抬起頭來,迎接著老吳的目光“謝謝你,老吳”
吳鋒劍點點頭。
舒志誠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鐘擺”同志已經離開了臨城了,可是還沒有給他情報,這該如何是好
他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了吳鋒劍。
吳鋒劍呵呵一笑“這個你放心,情報的備份已經通過其他同志交給他了。劉海陽這個家伙一直在處心積慮地對付咱們,咱們不得不提高警惕。”
舒志誠問“那內奸的事情解決了嗎”
一個隱藏在組織內部的奸細,遠比擺在明面上的特務要更加危險。
吳鋒劍道“由于事情緊急,這次的甄別只是縮小了可疑人員的范圍,并未確定到具體人。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舒志誠點頭,這種事雖然事關重大,但卻又不能著急。
“志誠,我剛剛回到臨城,便聽到了一件事,有人在老胡那里買了炸藥,分量不小,破壞力非常大。你有沒有聽到臨城有什么大型的活動”
舒志誠搖頭,吳鋒劍的消息可真靈通,剛剛回到臨城就得到了重磅消息。
“磐石”到達嘉興之后,考慮到也會有特務沿著鐵路搜索,他決定就乘坐汽車,經松江抵達上海。
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嘉興,如果遇到特務們的盤查,還是很麻煩的。
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吳鋒劍緊急聯絡了當地的同志,盡最大可能為“磐石”方便。
順昌貿易行是城里的一個普通商行,字號門臉在大路上,進門后是小廳,左右兩間房用作業務室和賬房,小廳還另有一扇門直通后院,方便撤離。
后院面積約四百多平米,院內有四間庫房,還有一間馬棚。
后院的大鐵門外是條巷子,巷子的出口就在后面的沿河小路上,這既是馬車的通道,也是緊急時刻的疏散通道。
為了方便秘密活動,同樣也是為了節省開支,平常只有三個人坐鎮,老板和裝卸工一肩挑。